“其一,地利與立場。劉度身為零陵太守,乃劉表親自署置,其地處于荊州腹地以南,雖非核心,卻也在劉表勢力籠罩之下。
若要他公然背叛劉表,投靠北面的袁術,無異于將自己置于炭火之上。劉表只需派一上將,自武陵或長沙南下,零陵便難以抵擋。劉度豈會自尋死路?”
“其二,利害權衡。即便袁術許以重利,承諾支援,然兩地相隔遙遠,中間更有劉表大軍阻隔。
一旦事泄或劉表來攻,袁術的援助能否及時抵達?
即便抵達,需要劉度付出何等代價?
屆時,他劉度便是首當其沖,獨自承受劉表的怒火,而袁術遠在北面,最多損失一枚棋子。傷人傷財,里外不是人的蠢事,稍有理智者都不會做。”
“其三,現實選擇。觀此地偏安一隅,民生尚算安定。
對于劉度而言,保持現狀,嚴守中立,既不公然對抗劉表,也不輕易倒向袁術,方是保全自身、維系零陵安寧的上上之策。何必去蹚袁術與劉表爭鋒這趟渾水?”
秦瓊的分析鞭辟入里,從地緣政治、利害關系、現實選擇等多個角度,徹底否定了劉度投靠袁術的可能性。
這并非勇猛無謀的武夫之見,而是兼具了戰略眼光和政治洞察,符合歷史上那位善戰亦善謀的秦瓊形象。
鄧安聽完,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
“叔寶啊叔寶,你所言,句句在理,與我心中所想一般無二。看來這趟差事,果然是袁公路異想天開,或是故意為難于我。我等千里迢迢,風餐露宿,怕是真要空手而歸了。”
他心中對袁術的怨念又深了一層,這老小子果然沒安好心。
一直靜聽的道人公孫勝,此時也微微頷首,拂塵輕掃,淡然道:“貧道觀此城氣機,平和內斂,無銳進張揚之象。其主事者,恐非冒險激進之人。秦將軍之見,合乎情理天數。”
連公孫勝都這么說,鄧安更是徹底斷了能輕松完成任務的心思。
“罷了!”鄧安甩了甩頭,仿佛要將這些煩悶拋開。
“既然來都來了,總不能連城門都不進。就算明知是走個過場,形式也得走完。至少……也得親眼見見這位劉太守,看看他究竟是何等人物,順便領略一下這荊南的風土人情,也不枉我們奔波這一場。”
他重新抖擻精神,臉上恢復了那種既來之則安之的灑脫:“走!進城!是龍潭還是虎穴,總得進去瞧瞧!”
說罷,鄧安一夾馬腹,當先向著泉陵縣的城門行去。秦瓊與公孫勝對視一眼,緊隨其后。
三人牽著馬,隨著稀稀拉拉的人流,繳納了少許入城稅,便踏入了這座位于荊南的偏僻小城。
城內的景象,比之外觀更加樸實,街道不寬,兩旁多是低矮的木質或土坯房屋,行人衣著樸素,節奏緩慢,與襄陽、江陵的繁華形成了鮮明對比,倒也別有一番寧靜致遠的韻味。
鄧安一邊打量著這座陌生的城市,一邊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以“袁術使者”或類似身份的名義,去叩開那太守府的大門,完成這樁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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