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鄧安幾乎將自己關在羽林郎的值宿房內,憑借著穿越者的記憶福利,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抄寫員。
將腦海中能憶起的、符合時代背景又能引發震撼的唐詩宋詞元曲,甚至一些意境相合的現代詩片段,都用工整的隸書謄寫下來。
他刻意控制著節奏,每日上交一部分給負責刊印的宦官,既保持熱度的持續,又不至于太過驚世駭俗,盡管已經足夠驚世。
他就是要用這密集的“文化輸出”,強行在所有人心中烙下他“絕世天才詩人”的印記,沖淡“董卓爪牙”的污名,也為自己的種種“奇思妙想”提供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才,總是異于常人的。
就在他剛完成一批新的“創作”,揉著發酸的手腕,準備稍事休息時,一個怯生生又帶著興奮的小腦袋從門邊探了進來。
“鄧……鄧家阿兄?”正是董白。
她穿著一身火紅的錦襖,像個小雪團子,懷里還抱著那只通體雪白的貍貓“雪球”,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他,里面充滿了純粹的崇拜和好奇。
“我……我看了你寫的詩!雖然有些看不太懂,但感覺好厲害!祖父都說你是文曲星下凡呢!”
鄧安心頭一動,知道機會來了。他臉上立刻堆起溫和無害的笑容,放下筆,走到門邊蹲下,平視著董白。
“原來是相國的千金白小姐。那些詩不過是信手涂鴉,當不得真。白小姐能來看我,我很高興。”
董白見他如此平易近人,膽子也大了些,小臉微紅:“阿兄叫我白兒就好……我,我能進來嗎?”
“當然可以。”
鄧安側身讓她進來,目光掃過她懷中的貓,心中已有了全套計劃。
他故作隨意地問道:“白兒平日里在宮中,都吃些什么?”
董白嘟了嘟嘴,有些無趣地說:“無非是些燉肉、羹湯、蒸餅,都吃膩了。”
鄧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循循善誘:“那……阿兄帶你去一個地方,吃些宮里沒有的好東西,如何?”
董白眼睛瞬間亮了:“真的嗎?去哪里?”
“跟我來?!编嚢采斐鍪?,董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柔軟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鄧安帶著董白,后面跟著忠心耿耿抱著貓的張清,悄然出了宮,來到了已然歇業、專門清場等待的“鄧氏食肆”。
吳老三早已得到吩咐,備好了各類食材。張清則在外警戒。
鄧安讓吳老三將煮沸、濾凈的羊奶端上來,又拿出自己提前用飴糖和少量茶葉。
此時茶多為藥用或羹飲,鄧安稍作改良和熬制的簡易糖漿,混合在一起,輕輕攪拌,遞到董白面前。
“白兒,嘗嘗這個,我叫它‘伯牙絕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