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袁術(shù)那令人窒息的府邸,冬日的冷風(fēng)一吹,鄧安激蕩的心緒稍稍平復(fù)了些許。
盡管胸中塊壘難消,但他清楚,有一個人,自己必須去拜訪——孫堅。
于公,這位是袁術(shù)麾下目前最具實力和聲威的大將,更是南下攻荊的絕對主力;
于私,他是自己結(jié)拜兄弟孫策的父親,是真正的“通家之好”。
無論是為了維系與孫策的緊密關(guān)系,還是為了近距離觀察這位東漢末年的頭號猛人,這一趟都勢在必行。
他略一打聽,便尋到了孫堅在魯陽城外的軍營。通報姓名后,很快得到了接見。
走入孫堅的中軍大帳,一股混合著皮革、鋼鐵和淡淡血腥氣的肅殺氛圍撲面而來,與袁術(shù)府邸的奢靡截然不同。
孫堅已卸去部分甲胄,只著一身便捷的戎裝,正踞坐在主位之上,擦拭著他的古錠刀。
見鄧安進來,他放下刀,饒有興致地再度打量起這個少年。
就是眼前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去年此時,還籍籍無名,轉(zhuǎn)眼間便以驚世詩詞震動洛陽,如今更是在朗陵拉起兩萬兵馬,經(jīng)營著遍布多地的“安氏”產(chǎn)業(yè),還有那什么《西游記》的話本故事……
這諸多光環(huán)匯聚在一個寒門出身的少年身上,簡直不可思議。
同為寒門崛起,靠軍功搏殺出位的孫堅,看向鄧安的目光中,那份毫不掩飾的欣賞幾乎要溢出來。
智計、武力、統(tǒng)御、經(jīng)營……此子幾乎無所不通,堪稱千古難遇的奇才!
“賢侄,不必多禮,坐。”孫堅率先開口,聲音洪亮,打破了帳中的沉默。
“你與我那不成器的長子伯符通家結(jié)拜之事,內(nèi)人與伯符皆有書信前來,言之鑿鑿。
說起來,倒是他那小子,走了千載難逢的運道,能與你這等人物結(jié)交!”
鄧安連忙躬身,態(tài)度謙遜:“伯父過譽了,小侄愧不敢當(dāng)。我與伯符大哥意氣相投,肝膽相照,能與他結(jié)拜,是小侄的榮幸。
早在前來魯陽之前,伯符大哥便在信中多次提及伯父英雄了得,叮囑小侄若有機會,定要前來拜見。”
孫堅聞言,臉上露出些許笑意,顯然對兒子與鄧安的交情頗為滿意。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江東風(fēng)物和孫策的近況,帳內(nèi)氣氛頗為融洽。
然而,鄧安心中始終記掛著一件大事——歷史上孫堅的結(jié)局。
按照原本的軌跡,明年春天,孫堅就在進攻劉表部將黃祖時,于峴山遭遇伏擊,中箭身亡!
眼看孫堅對南下之戰(zhàn)如此熱衷,甚至可以說是盲目樂觀,鄧安心中焦急,必須想辦法提醒,哪怕只能起到一絲微小的作用也好。
他心念電轉(zhuǎn),趁著談話間隙,故作沉吟,隨即面上露出一絲憂色,開口道:“伯父,小侄……除了略通文武,于占卜星象之道,也曾偶得異人指點,略知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