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淵入住大將軍府的次日,鄧安便以當今天子劉協的名義,頒布了一道引人矚目的詔書。
詔書中盛贊童淵、王越、張三豐三位宗師,或槍法通神,或劍術卓絕,或道法自然,皆為當世不出之奇才,于武道、養生、心性修養皆有非凡造詣。
特冊封三人為“帝師”,非具體官職,乃超然榮銜,享等同三公之禮遇,可隨時入宮為天子及宗室講授武藝強身、道法養心之要義,亦可于大將軍府開堂授課,惠及將領。
這道詔書,既給了三位宗師極高的名分和尊重,又將他們的活動范圍主要限定在了大將軍府和宮廷,尤其是將“惠及將領”的職能明確化,與鄧安之前對童淵的承諾無縫銜接。
童淵雖不看重虛名,但“帝師”頭銜和天子的正式認可,還是讓他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重視,對鄧安的手段又高看了一分。
王越本就曾是帝師,此次算是重歸舊位,心中亦是感慨。
張三豐對此倒是渾不在意,只覺得有趣。
冊封儀式結束后,鄧安自己的“修煉套餐”也立刻升級加碼。
他的日程變得極其規律且充實:
清晨,天光未亮。
他便與萬年公主劉詩一同起身,來到府中園林的僻靜處,跟隨張三豐練習太極。
張三豐的太極并非單純的拳法,更蘊含導引、吐納、存思等道家法門。
動作舒緩圓融,如行云流水,氣息深長綿密,意在溝通天地,調和陰陽。
鄧安初時覺得緩慢,但堅持數日,便覺心神寧靜,往日因殺伐決斷、政務繁雜而積累的焦躁戾氣,似乎被這柔和的力量一點點滌蕩、化解。
萬年公主練得更是認真,她發現這太極不僅強身,更能寧心,對調理她因情緒起伏而略顯紊亂的氣血大有裨益。
晨光熹微中,三人身影緩慢移動,與周遭的薄霧、草木仿佛融為一體,自成一方和諧天地。
巳時前后,陽光明媚。
鄧安轉而尋王越練習劍法。
與太極的柔和截然不同,王越的劍術講究“快、準、狠、詭”,是純粹的殺人之技。
在王越的嚴格要求下,鄧安反復錘煉基礎招式,追求速度與力量的極致爆發,以及臨敵時的機變與狠辣。
汗水時常浸透衣袍,手臂因無數次揮劍而酸麻,但鄧安的劍術根基在王越的打磨下,愈發扎實凌厲。
王越偶爾也會指點一下萬年公主的防身短劍技巧,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鄧安身上。
午后,日頭偏西。
則是最為艱苦的槍法基礎訓練,導師正是童淵。
童淵的教學方式與王越不同,更重“意”與“勢”。
他并不急于傳授精妙招式,而是讓鄧安反復練習那“磐石基礎樁功”和“養槍訣”中的幾個基礎動作——端槍、刺槍、攔槍、拿槍。
要求他每一次刺出都要凝聚全身之力,如磐石崩裂;每一次收回都要如臨大敵,蓄勢待發。
童淵話語不多,但每每開口,必切中要害,指出鄧安發力細微處的不足,或是氣息與動作配合的瑕疵。
“力不空發,意不空回”,“槍是手臂之延伸,心念動處,槍尖即至”。
鄧安練得極為辛苦,往往一個下午下來,雙腿打顫,手臂如同灌鉛,但精神卻異常亢奮,因為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力量的掌控在提升,那桿普通的長槍在他手中,似乎漸漸有了“生命”的雛形。
而在這緊張充實的修煉日程中,一道略顯清冷孤寂的身影,開始時不時地出現在練武場邊緣,尤其是童淵指導鄧安練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