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聽著是贊美,實則依舊將鄧安牢牢框定在“袁術(shù)麾下將領(lǐng)”的身份里,并暗示其前途系于袁術(shù)。
就是這最后一句話,如同點燃了引線。
鄧安臉上那程式化的笑容瞬間冰消瓦解。“效力于袁術(shù)”、“封侯拜相”這幾個字,像針一樣刺了他一下。
他心中那股不甘人下、自視甚高的“反骨仔”人格,再也壓制不住,猛地頂替了那個試圖維持表面客套的使者身份。
他“霍”地站起身,不再安坐,而是在廳中緩緩踱步,姿態(tài)從容,眼神卻銳利如鷹,直視劉度,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與狂傲:
“劉太守,你口口聲聲說不敢妄斷天下大勢,只因你眼中只見二袁爭鋒,群雄逐鹿,卻未見這棋盤之外,執(zhí)子之人!”
他停下腳步,一字一句,石破天驚:
“天下事,在我,而不在二袁!”
不顧劉度瞬間劇變的臉色,鄧安如同一位站在云端俯瞰塵寰的棋手,開始揮斥方遒:
“袁紹?確是頭號熱門,河北之地,猛將如云,更有曹操暫棲其下,看似風(fēng)光無限。
袁術(shù)?坐守南陽,卻猜忌刻薄,連孫堅這等猛虎亦要鎖其爪牙,斷其糧草!
二虎相爭,精力耗盡,袁術(shù)必敗!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待其兩敗俱傷,你以為曹操那等梟雄,會甘愿永遠(yuǎn)屈居人下?他日反噬,必是雷霆一擊!
二袁看似風(fēng)光,實則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最終能雄踞北方者,必是曹操!”
“再看江東!孫堅寒門出身,其子孫策更是人中龍鳳,麾下將校皆虎狼之士!此等力量,縱橫江東,無人能擋,未來必割據(jù)東方,與北地抗衡!”
“西蜀險塞,亦有潛龍在淵,天命所歸,他日必成一極!”
“至于我鄧安!”他猛地回身,氣勢勃發(fā)。
“在袁術(shù)麾下,不過權(quán)宜之計,暫借其名耳!
我手握兩萬雄兵,與孫策乃通家之好,八拜之交!與曹操亦有舊誼!我之志向,豈是區(qū)區(qū)袁術(shù)所能框定?這四分天下,必有我鄧元逸一席之地!”
他步步緊逼,目光如炬,刺向劉度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
“劉太守!你看這四方格局已顯!無論將來是北軍南下,還是東師西進(jìn),你這荊州,都是必爭之地,絕無可能獨善其身!
到那時,烽火連天,你這零陵的安寧,還能維持幾時?你想在這亂世中安身立命?只怕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戰(zhàn)端一開,你這片自以為的世外桃源,頃刻間便會化為修羅場!你,和你想要保護(hù)的零陵子民,又將何去何從?!”
鄧安這番縱橫捭闔、氣勢磅礴的“四分天下論”,如同狂風(fēng)暴雨,將劉度那套謹(jǐn)小慎微的處世哲學(xué)沖擊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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