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貂蟬帶來的驚艷與悸動尚未完全平復,鄧安又懷著另一種期待,召見了蔡邕與其女蔡琰。
相較于面對貂蟬時那種近乎本能的沖擊與占有欲,對于蔡邕父女,鄧安的心情則更為復雜一些,帶著對歷史名士的敬重,對才女的好奇,以及繼續鞏固自身人設的考量。
父女二人被引入偏殿。
蔡邕雖經顛沛,依舊保持著大儒的風骨與從容,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
而跟在他身后的蔡琰,則如同風雨中搖曳的幽蘭,纖弱而靜美。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深衣,身形窈窕,氣質清冷。
容顏不似貂蟬那般秾麗奪目,卻別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婉約與書卷氣。
眉目如畫,帶著淡淡的哀愁,仿佛凝聚了漢末亂世所有的離殤與無奈,一種天然的“破碎感”縈繞其身,讓人一見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惜,想要將她好好呵護,遠離一切紛擾。
她微微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安靜得如同一幅仕女圖。
“伯喈公,文姬姑娘,一路辛苦,快請坐。”鄧安起身相迎,態度頗為謙和。
“勞大將軍掛心。”蔡邕拱手還禮,蔡琰則跟著父親盈盈一拜,姿態優雅。
落座后,鄧安看向蔡邕,語氣真誠地說道:“伯喈公,昔日洛陽一別,匆匆數載,未能與公深入探討音律、文學、書法之道,實乃安一大憾事。公之才學,如皓月當空,安心向往之。”
蔡邕捋須嘆道:“大將軍過譽了。老夫殘軀,能得見漢室有重光之望,已是萬幸。
不想大將軍不僅于詩詞一道震古爍今,更有諸多利國利民之發明,一手廚藝冠絕洛陽,改良軍械,治軍有方,戰場上亦是勇不可當……真乃天縱奇才,老夫亦是佩服。”
這番話倒并非全然客套,鄧安展現出的多方面才能,確實遠超常人想象。
鄧安微微一笑,順勢將自己的“人設”進一步夯實:“伯喈公謬贊。安所為者,不過盡人臣之本分。董卓亂政,漢室傾頹,安每思之,痛心疾首!
幸得上天庇佑,將士用命,方能誅除國賊,迎回圣駕。如今陛下駐蹕洛陽,正是我等臣子勠力同心,光復漢室之時!
安雖不才,必竭盡肱骨之力,掃清寰宇,還天下一個太平!”
他語氣鏗鏘,目光堅定,將一個“心懷漢室、勇于任事”的忠臣形象塑造得頗為鮮明。
然而,就在他慷慨陳詞之時,一直安靜坐在蔡邕下首的蔡琰,卻忍不住悄悄抬眸,飛快地瞥了鄧安一眼。
就是他。
寫下“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的他。
寫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他。
那些詩句,早已在無數個深夜里,在她心中反復吟詠,撥動了她身為才女最敏感的心弦。
她曾無數次想象,能寫出如此動人詩句的,該是何等驚才絕艷、溫潤如玉的君子。
可現實中的他,卻如此的矛盾,如迷似霧。
她聽聞過他參與屠城的猶豫與痛苦,也曾在混亂的人流中,遠遠瞥見那個站在廣場上、面對洛陽廢墟似有淚光閃動的年輕軍官;
她知道他刺殺董旻、叛出董卓的決絕,也知道他拐帶兵馬、與袁術聯姻又反目的權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