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親筆潤色、張繡最終用印的歸附密信,由心腹之人日夜兼程,送至洛陽衛將軍府時,鄧安正在與戲志才、荀攸推演南郡地圖。
當那封承載著荊北戰略格局變化的信箋展開,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鄧安眼中依舊閃過難以抑制的喜色。
“成了!”他將信遞給戲志才,忍不住撫掌笑道:“張繡、賈文和,皆識時務之俊杰也!”
戲志才快速瀏覽一遍,咳嗽兩聲,笑道:“恭喜主公!兵不血刃,得宛城堅城,收涼州勁旅,更得賈文和這等王佐之才!荊北大門,自此為我洞開!”
荀攸接過信細看,重點關注賈詡的附函,那上面除了客套言辭,更隱含了對后續安排的一些試探與考量。
他微微頷首:“文和心思縝密,信中雖表歸附,但對名分、駐地、糧餉交割等具體事宜,希望盡快明確。此亦是張繡軍中普遍關切。”
“這是自然。”鄧安收斂笑容,神色轉為肅然,“人家投誠,我們要拿出更大的誠意和效率來。即刻以天子名義擬旨!”
洛陽朝廷的機器在鄧安的意志下高效運轉起來。
不過數日,正式的詔書、印信、以及第一批足額的糧草、部分軍餉和五十匹戰馬,便由一隊精干官吏和護衛押送,浩浩蕩蕩前往宛城。
同時出發的,還有鄧安的第二封親筆信,以及荀攸給賈詡的私人回函。
宛城,盛大的受降與冊封儀式在太守府前舉行。
張繡率領麾下主要將校,包括神色頗為興奮的胡車兒,以及面色平靜如水的賈詡,整齊列隊。
當朝廷使者宣讀詔書,正式任命張繡為“鎮南中郎將,宛城太守,封關內侯”,并授予相應印綬時,張繡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雙手過頂接過那沉甸甸的印信。
“臣張繡,謝陛下隆恩!必當恪盡職守,鎮守宛城,以報君恩!”這一刻,他心中那塊關于“名分”的大石,終于落地。
從此,他不再是依附劉表的客將,而是名正言順的朝廷命官、宛城之主。
緊接著,對胡車兒的任命“偏將軍”,以及對賈詡的任命“軍師祭酒,參司空軍事”,更是引得軍中一陣細微的騷動,尤其是胡車兒,咧開大嘴,幾乎掩飾不住笑意。
賈詡則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只是接過詔書時,向洛陽方向微微躬身,眼神深邃。
儀式結束后,張繡下令犒賞三軍,宛城內外,一片歡騰。
涼州士卒們得知不僅保留了原有編制,糧餉還有了穩定且充足的保障,對未來的擔憂瞬間被興奮取代。
鄧安承諾的糧草、軍馬也陸續運抵,更是增添了這份歸附的實在感。
然而,就在宛城易幟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般傳開時,南方的襄陽,卻是一片震怒與陰霾。
州牧府內,劉表原本溫文爾雅的面容此刻鐵青一片,他狠狠將一份關于宛城的情報摔在案上。
“張繡小兒!安敢如此!我待他不薄,他竟敢背我投敵!”劉表的聲音因憤怒而有些顫抖。
宛城不僅僅是荊北門戶,更駐扎著數千驍勇的涼州騎兵,這一損失,不僅讓襄陽直接暴露在鄧安的兵鋒之下,更極大地削弱了荊州的軍事實力和戰略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