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桃花眼水霧迷蒙,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你現在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夠了。眼前江城的這場風波,對于真正的棋局而言,不過是一場毛毛雨。但即便是這場毛毛雨,也足夠讓你和你的柳總,以及她的柳氏集團,疲于應付,甚至……萬劫不復。”
她的手指,輕輕點在陳霄的胸口。
“而江城的風波之上,是整個龍國這汪深不見底的潭水。”
“水面下,又蟄伏著多少連我都感到忌憚的千年傳承?甚至……還有一些從上古時代就流傳下來,以上宗自居的恐怖存在。”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陳霄:“比如,傳授古越那種邪惡法門的黑蓮使者,你以為他們只是個例嗎?”
陳霄的瞳孔猛地一顫。
葉傾城繼續道:“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能護住柳氏集團,護住你身邊這位嬌滴滴的柳總,在這片暗流洶涌的深潭中,安然無恙嗎?”
“你今日能替她封印一個地煞,能廢掉一個古越。明日呢?”
“若是來一個金丹,甚至元嬰期的老怪物,你又當如何?你的純陽圣體固然強大,可你畢竟還未大成。而你一個打破了平衡的變數,在他們眼中,要么成為可以利用的棋子,要么,就成為必須抹除的威脅。”
“這盤棋,太大,太復雜,絕不是你一個人,能下得贏的。”
陳霄默然,他不得不承認,葉傾城說的,是對的。
看著陳霄眼中漸漸褪去的赤紅,重新恢復了冷靜,葉傾城知道,火候到了。
“你空有先天純陽圣體這般萬古唯一的無上道體,卻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這凡塵俗世里橫沖直撞,你下山之后,修為可有寸進?怕是壓制體內陽火,就已經耗費了你大半心力吧?”
“而我。”
“身負玄陰寶體,是你最好的鼎爐,也是你唯一的捷徑。”
“純陽與玄陰,本就是天地間最本源的陰陽二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我若是雙修,陰陽交融,龍虎交泰,你的純陽功法不僅能早日大成,修為更會一日千里,勢不可擋。”
“你需要力量,需要盟友,需要一個……能讓你毫無顧忌地釋放所有純陽之力的鼎爐與港灣……”
她沒有把話說完。
但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這是一個陽謀,一個陳霄明知道是陷阱,卻又無法拒絕的陽謀。
她已經將所有的利害關系,所有的籌碼,都擺在了桌面上。
她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的、有野心的男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因為,他太想知道真相了。
也太想……再見那人一面了。
而這一切的價碼,就是他的人,他的身體,以及他與她之間,那場注定的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