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臉上的紅暈瞬間消散,只剩下失落,像一只被雨淋濕的小狗。
他張了張嘴,目光在兩人相握的手上有轉移到男人的臉上,最后只說了句“對不起”,轉身跑開了。
莊別宴身上的氣壓低了些,握著曲荷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見還有拿手機拍照的,曲荷趕緊拉著他往旁邊的小道跑去。
他們從圖書館旁邊的石板路一路向前,風從耳邊吹過。
兩旁的水杉樹長得更高,綠蔭交錯,斑駁的光影落在他們奔跑的腳步上。
思賢湖就在水杉林盡頭,翡翠綠的湖水泛著波紋,湖邊的木質棧道踩上去嘎吱作響。
曲荷拉著莊別宴,一路跑上棧道中間,才停下來。
她彎腰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頰紅撲撲的,額前也帶上了汗。
莊別宴站在她身旁,氣息依舊平穩。
他伸手幫她拍背順氣,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上,滿是笑意。
剛才一路跑來,風拂起她的發梢,陽光她身上跳躍,那畫面,和他無數個夢里的場景一模一樣。
剛才,他站在講臺上,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今天穿了件藍色襯衫,領口打了個深灰色領帶,下身是和領帶同色系的灰色及踝百褶裙。
長發被她編成了魚骨辮,垂在一側肩頭。
她臉上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彎著的眼眸,小心翼翼地在階梯后排縫隙里找位置。
應該是找了好半天,才在兩個女生中間挪出了一小塊地方。
在發現自己被她發現后,也不慌,還俏皮地沖他眨了眨眼。
那一瞬間,莊別宴有些恍惚。
報告廳里燈光似乎柔和了下來,耳邊的喧囂也逐漸散去。
眼前的曲荷,和大一新生典禮上的女孩,慢慢重疊在了一起。
那年,為了能趕上她的新生開學典禮,他提前半個月就開始計劃。
可是臨近出發,原定的航班,卻因為惡劣天氣無法準時起飛。
臺風天里,他從愛丁堡機場開車到了蓋特維克機場,又在阿布扎比經歷了一次轉機。
原定于十一個小時的飛行,因為那場臺風,他比原定時間遲到了九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