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就喝沒有度數的清酒的日方,在一輪輪高度白酒的轟炸下,已經招架不住。
馬處長大喊一聲:“好!全川先生真是豪杰。來來來,為了我們雙方的友誼,我在跟你喝一杯。”
看到馬處長又端起酒杯倒酒,全川合義都沒有等翻譯說完,就趕忙連連擺手。
“不不不,不喝了,不喝了,在下實在招架不住貴國的白酒。不如這樣吧,讓我方陪同人員唱歌為大家助助興。”
全川合義一說完,一位二十歲出頭的日方女員工馬上就站了起來。
馬處長知道全川在轉移火力,但是那個日本小姑娘已經站了起來,總不好讓人家再坐回去。
那位日本女員工簡單打過招呼之后,就開始唱歌。
歌曲很好聽,雖然中方人員聽不懂再唱什么。
一曲終了,在座人員紛紛鼓掌。
馬處長一看到日本小姑娘唱完了,又舉起了酒杯。
但是全川合義已經言辭含糊,不停地擺手,說什么也不喝了。
馬處長喝酒上臉,此時已經滿臉通紅,一看全川合義說什么也不喝了,便轉換了策略。
他裝作醉眼朦朧的樣子,手握酒杯,撒酒瘋似地說道:“全川老哥,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們都這么有誠意了,跟你們談了這么久,你們還在股權上揪著不放。干脆就讓我們控股得了,我回頭跟市長申請一下,再給你們一些補償。”
全川馬上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語言突然清晰了起來,開始道歉。
“實在是非常抱歉,我們也沒有辦法,確實是總部有命令,要求必須控股,其實和貴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這么久,實在也是我本人不想看到的。”
見全川沒有讓步的意思,馬處長接著說道:“明白明白,大家都是替上頭辦事,你們肯定也很為難,這也不是你們的錯。”
“貴方能諒解實在是太好了。其實跟貴方中斷談判這陣子,我時常夜不能寐,整晚都在思考如何才能達成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結果,經常想著想著天就亮了。”
馬處長很絲滑地就接下了這張苦情牌。
“唉,你們也是真不容易,大老遠的跑到中國來,好久都見不到親人。你說咱們這合資項目怎么就這么費勁呢,干嘛非得一家比另一家多2%。要我說,干脆一家一半,各占50%,不就完了。”
馬處長話一說完,酒桌上便安靜了下來。
日方代表紛紛不語,全川合義有些吃驚地看著馬處長。
中方的代表們也看向全川合義。
馬處長說的不可能是醉話,全川合義也很明白這不是醉話。
這個提議很明顯是一種雙方共同的妥協,中方既然提了出來,是否施行就要看日方的態度。日方如果沒有反駁,后續談判就可以往這個方向進行。如果日方表示不同意,那么馬處長的話就是醉話。提議既然沒有在談判桌上提出來,那么在雙方的談判中就是不存在的。
日方代表也沒有一人出來說話,馬處長剛才滿眼的醉意已經變成了試探的打量。
現場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酒桌了安靜了足有一分鐘的時間,全川才開口。
“真的不能再喝了,馬先生都開始說醉話了。”
柏上拒絕了。
馬處長沒有說話,停頓了兩秒,隨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