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他和周凱兩個人倒頭就睡。
短暫睡了三個小時,林承浩就起床了,趕著去上計算機專業的必修課。
剛到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桑榆就對他招了招手,臉上是一百萬分的擔憂。
“聽思菱說,昨晚論壇上打得很激烈,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
相較于沒睡,林承浩覺得桑榆身上的事更緊急。
“睡了一會兒。”他模棱兩可道,“有件事,我要和你講。”
遮遮掩掩不是他的風格,而且他的語氣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要告訴她,她得絕癥了。
桑榆的胸口砰砰直跳,歪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問:“你黑帖子的事情,被學校抓住了?”
林承浩嘆服于她的腦洞。
學校哪兒有時間管論壇上的事,這個論壇,包括表白墻,是前十幾屆的校友創立的,后來這個校友團隊畢業了,沒有選擇關閉服務器,而是繼續運營了下去,自此成立了一家專為校園通訊服務的技術公司。
校內管不到校外。
“是有關你的事。”
桑榆沉默了一秒,才緩緩開口:“你要跟我分手嗎?”
林承浩失去了所有手段跟力氣,干脆把傅庭川發給他的有關李致遠打人的事跡,轉發給桑榆。
“我爸拿到了你父親桑鵬的血液樣本,你若是想,下課后,我帶你去第一醫院。”
現在這個時間節點,桑鵬勉強算是她的父親。
桑榆沉默了很久。
趁著上課前,她撂下一句‘讓我想想’,然后就不吭聲了。
一整節課,桑榆的腦中就像走馬燈一樣,不斷回放過去的記憶。
難怪,自她記事起,桑鵬和杜玉蘭就把她丟在了爺爺奶奶家,此后的多年中,幾乎沒有回過農村。
后來大約是良心發現,又或者是她到了讀書的年紀,桑鵬和杜玉蘭才勉強把她接回去。
總之沒有愛。
她在桑鵬和杜玉蘭身上感受到的愛,還沒有在林阿姨身上感受到得多。
“浩浩。”
她的聲音穿插在課堂教師的聲音中,轉瞬即逝,林承浩差一點就任由它溜過去了。
“你叫我什么?”
他的神經跳得厲害。
若非身處此地,他都要魂穿和母親相處的時候了。
“不能這么叫你嗎?”桑榆的面龐上看不出太多的愁容,反倒有些隱藏的喜悅,“之前朵朵就是這么叫你的。”
朵朵是朵朵。
在他童年里出現的人,叫他浩浩,他比較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