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髻也梳得簡單,只用了兩根白玉簪子固定,未佩戴任何彰顯身份的珠翠。臉上更是淡施脂粉,整個人看起來清清淡淡的。
沈知念對鏡自照。
鏡中人眉眼依舊嫵媚,卻褪去了皇貴妃的華貴威儀,添了幾分清麗婉約。看起來像尋常官宦人家出身,氣質不凡的年輕夫人。
菡萏嘴巧,笑著贊嘆道:“娘娘這般打扮,倒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仕女,別有一番風致呢。”
沈知念淡淡一笑。
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不引人注目。
用完簡單的早膳,一切準備就緒。
沈知念披上斗篷,將風帽拉起,遮住了大半張臉。
芙蕖和菡萏也同樣作了低調的打扮,隨身只帶著一個裝著禮物的錦盒。
一行人并未動用皇貴妃儀仗,而是在詹巍然親自挑選的,同樣身著便裝的精銳侍衛暗中保護下,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低調地離開了皇宮。
馬車里,沈知念能聽到小販隱隱約約的叫賣聲、行人模糊的交談聲……
這些久違的,充滿了煙火氣息的聲音,讓沈知念忍不住伸出纖長的手指,掀開車簾一角向外望去。
街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店鋪,掛著各式各樣的招牌幌子。
早起的人們裹著厚厚的冬衣,行色匆匆,呵出的白氣在清冷的空氣中消散。
陽光掙脫了云層,灑在屋頂的殘雪和行人的肩頭,勾勒出一幅鮮活而真實的市井畫卷。
……
太和殿。
文武百官按品階肅立著。
今日,文官前列屬于吏部尚書的位置,罕見地空置著。
沈茂學尚在婚假之中,未曾上朝。然而他昨日進宮獻上巨額的戰爭欠條,為陛下解了燃眉之急的消息,早已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京城。
殿內的氣氛看似與往常無異,實則暗流涌動,眾人心中翻滾著各種心思。
坐在龍椅上的南宮玄羽,目光掃過下方的大臣們,在空置的吏部尚書位置上略一停留,緩緩道:“……昨日沈愛卿于休沐期間心系國事,為朕,為朝廷獻上了一份厚禮。”
帝王并未詳述是何等厚禮,但在場眾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