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灰色的彈幕迅速閃過他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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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寧瞬間明白了周明安的意圖。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他要用“支持”、“合作”的名義,名正言順地介入她的研究,甚至可能借此將她的成果與“星火”、與G城的事情聯系起來,讓她無法擺脫。
評估會開始,林晚寧清晰地匯報了自己的研究思路、實驗數據和初步結論。她的陳述邏輯嚴密,數據翔實,贏得了校內專家們的一致好評。
輪到周明安發言時,他先是高度贊揚了林晚寧的科研能力和創新精神,稱她的工作是“變廢為寶、利國利民的典范”。但隨即,他的話鋒微妙一轉:
“林晚寧同學的研究,讓我不禁聯想到過去一些……嗯,某些特殊時期,我們國家在資源綜合利用方面也曾進行過一些大膽的、具有前瞻性的探索。比如,某些國防背景的科研單位,也曾涉足過類似的領域,可惜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很多有價值的思路和原始數據都塵封了。”
他語氣惋惜,目光卻意有所指地看向林晚寧:“不知道林同學在研究中,是否參考過一些……嗯,比如像顧長庚同志遺留筆記中,可能涉及的類似理念?如果能將歷史經驗與現在的技術創新結合起來,那價值就更不可估量了。”
圖窮匕見!他果然將話題引向了顧長庚!試圖在公開場合,將她與“星火”計劃進行隱晦的綁定!
會議室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晚寧身上。孫教授微微皺起了眉頭。
林晚寧心中警鈴大作,但面上依舊平靜。她迎著周明安探究的目光,清晰而坦然地回答:“周顧問過譽了。我的研究思路,主要來源于對當前工業廢料現狀的實地考察、現有的土壤學化學理論,以及傅教授的方向性指導。顧長庚前輩的筆記,我拜讀后深受其科學精神和執著探索的感動,但其內容主要集中于紅旗坡當地的生物改良實踐,與我目前進行的工業廢料資源化利用研究,在具體技術路徑上關聯不大。我認為,立足當下,解決現實問題,才是對前輩精神最好的繼承。”
她的話,不卑不亢,既肯定了顧長庚的精神,又明確劃清了技術路線的界限,將周明安的試探輕輕擋了回去。
周明安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但臉上笑容不變:“呵呵,說得對,立足當下,繼往開來嘛。是我聯想多了。不過,林同學這項成果意義重大,我們‘促進會’非常希望能參與到后續的轉化推廣工作中來,可以提供政策、資金乃至對接G城那邊相關工業單位的資源,不知道林同學意下如何?”
他拋出了誘餌,帶著“G城”的暗示。
林晚寧想起陸沉野“不要回應任何試探”的警告,以及“G城水深”的提醒。她微微躬身,語氣禮貌而疏離:“謝謝周顧問和‘促進會’的看重。目前項目還處于早期研究階段,后續的轉化工作需要根據研究進展,并遵從學校和導師的安排。我個人無法單獨決定。”
她將決定權推給了學校和導師,再次避開了周明安的直接拉攏。
周明安深深看了她一眼,終于不再多說,只是笑了笑:“理解,年輕人謹慎是好事。”
評估會最終順利通過,林晚寧的項目獲得了校內的高度支持。但散會后,她看著周明安與其他專家談笑風生離開的背影,心頭籠罩的陰影卻更濃了。
周明安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正試圖從各個角度將她籠罩。學術上的突破,非但沒有讓她安全,反而似乎讓她陷入了更危險的境地——她展現出的價值,讓對方更加不肯放手了。
她必須更快地成長,擁有更多讓對方忌憚的資本。同時,她也隱隱感覺到,陸沉野那邊,關于G城的行動,恐怕必須加快了。
風暴,并未因一時的陽光而消散,反而在醞釀著更大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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