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支離破碎。十三研究所成立于五十年代末,最初隸屬于某個工業部門,后劃歸國防科工委系統,八十年代初因編制調整被撤銷。公開資料里,對其具體研究內容諱莫如深,只模糊提及涉及“特種材料”和“資源循環利用”。“星火計劃”這個詞,在任何公開檔案中都找不到蹤跡。
“七月流火”這個編號,更是石沉大海。
然而,在查閱一份關于該區域老舊建筑安全排查的報告中,陸沉野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三年前,曾有一支打著“危房檢測”旗號的小隊進入過十三所舊址,但帶隊者的單位隸屬關系有些模糊。他順著這條線追查下去,發現那支小隊在離開G城后不久就解散了,相關人員也調離了原崗位。
這很不尋常。
夜幕降臨,陸沉野如同一道影子,利用偵察到的盲區和換崗間隙,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十三所廢棄的院落。院子里雜草叢生,辦公樓門窗破損,彌漫著一股陳腐的氣息。他沒有去那些明顯的主體建筑,而是根據老舊圖紙的標示,直奔位于院落角落的、不起眼的檔案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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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庫的大門被厚重的鐵鎖把守著,鎖孔銹蝕嚴重。但這難不倒陸沉野。他利用特制工具,無聲地打開了門鎖。
庫房內灰塵彌漫,檔案架倒塌散落,紙箱堆積如山,許多文件早已被潮濕和蟲蛀毀壞。要在這樣的環境中找到特定的“七月流火”卷宗,無異于大海撈針。
陸沉野沒有急躁,他戴著手套和口罩,借助微型手電的光亮,開始系統地排查。他重點尋找帶有特定年代標記、保密等級較高或者封裝方式與眾不同的文件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傳來巡邏人員模糊的腳步聲和對話聲,最近時幾乎就在墻外。陸沉野隱匿在陰影里,呼吸放到最輕,如同蟄伏的獵豹。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個半埋在倒塌書架下的、墨綠色的鐵皮柜上。這個柜子樣式古老,與周圍木制檔案架格格不入,而且柜門被一根扭曲的鋼筋卡住,似乎曾被人試圖強行打開過。
他小心地移開障礙物,用工具撬開了銹蝕的柜鎖。柜子里沒有想象中的大量文件,只有孤零零的一個、用厚實牛皮紙嚴密包裹、以火漆封緘的檔案袋。檔案袋的封面,沒有任何文字標識,只在右下角,用褪色的墨水,寫著一行娟秀中帶著力道的小字:
“七月流火,薪盡火傳。”
找到了!
陸沉野心中一凜,正要伸手去取,耳朵微動,捕捉到了外面傳來的一絲極其細微、不同于尋常巡邏的腳步聲——有人朝著資料庫這邊來了,而且腳步輕盈,刻意收斂,是高手!
他立刻將檔案袋迅速塞入懷中特制的防水夾層,熄滅手電,身形如同鬼魅般滑向庫房另一側的破窗。
幾乎在他身影消失在窗口的同時,資料庫那扇被他撬開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道縫。一道冰冷的目光,掃過滿室狼藉,最終落在了那個被打開的、空空如也的墨綠色鐵皮柜上。
窗外,夜色濃重,陸沉野的身影已融入黑暗,唯有懷中那份沉重而神秘的“七月流火”檔案,散發著未知的危險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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