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詢問,沒有客套,直接就是一個通知。霸道得可以,卻奇異地符合他的風(fēng)格。
這……算是約會嗎?
林晚寧捏著紙條,指尖微微顫抖,心湖像是被投下了一顆石子,漾開圈圈漣漪。去?還是不去?
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保持距離,好好備考。但心底那份悄然滋長的、連自己都未曾細(xì)究的情愫,卻像一只小貓,用爪子輕輕撓著她的心尖。
她想起他為自己做的一切,想起他沉默卻堅實的守護(hù),想起他深邃眼眸中偶爾閃過的、只對她流露的柔和。
最終,她將紙條仔細(xì)折好,壓在了課本的最底層。
第二天晚上,林晚寧特意換上了一件李秀蘭用新布給她做的、淺藍(lán)色碎花的褂子,雖然依舊是普通的樣式,卻襯得她膚色白皙了幾分。她對著水缸里模糊的倒影照了照,深吸一口氣,在母親了然而鼓勵的目光中,走出了家門。
夏夜的村口,晚風(fēng)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蟬鳴陣陣。皎潔的月光透過老槐樹繁茂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陸沉野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軍裝襯衣,身姿挺拔如松,月光勾勒出他硬朗的側(cè)臉輪廓。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目光精準(zhǔn)地落在她身上。
那雙深邃的眼眸,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似乎亮了一下。銀色彈幕悄然浮現(xiàn):【她穿這身,很好看。】
林晚寧走到他面前,距離幾步遠(yuǎn)站定,微微垂著頭,有些手足無措,心跳快得像是要掙脫胸腔。
“來了。”他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夜色里顯得格外低沉磁性。
“嗯。”林晚寧低低應(yīng)了一聲。
一陣微妙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和彼此的呼吸聲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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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陸沉野先打破了沉默。他沒有說任何風(fēng)花雪月的話,而是從身后拿出了一個軍用水壺,遞給她:“喝點水。”
林晚寧接過,觸手是溫?zé)岬摹K蜷_喝了一口,竟然是甜甜的麥乳精!在這個年代,這絕對是奢侈品。
“謝謝。”她小聲道,溫?zé)岬囊后w順著喉嚨滑下,仿佛也溫暖了她緊張的心。
“學(xué)習(xí),還跟得上嗎?”他問,語氣像是上級關(guān)心下屬,但那專注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還行,有些政治論述需要多背。”林晚寧老實地回答。
“嗯。”陸沉野點點頭,然后像是變戲法一樣,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這個,給你。我托人找的,近幾年的時事政策要點匯總。”
林晚寧接過那個薄薄的本子,翻開,里面是密密麻麻卻條理清晰的鋼筆字,顯然是花了大力氣整理抄錄的。這份心意,比任何甜言蜜語都來得沉重。
“陸同志……謝謝你。”她抬起頭,看著他,眼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