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流血了……”茯苓也懵了,這個出血位置,怎么那么像流產啊。她顧不上虞夢鳶讓她隱藏身份的要求,下意識去抓虞夢鳶的手腕。可虞夢鳶的手死死護著腹部,讓茯苓無處下手。
原本站在遠處看花,對這邊的混亂不屑一顧的蕭明允,聽到虞夢鳶流血了,也皺著眉頭走過來。看到茯苓在那里手忙腳亂,趕緊跳下高臺,將虞夢鳶抱起來:“怎么回事,叫太醫。”
蕭明允將虞夢鳶抱進暖閣,放在榻上,就要起身。虞夢鳶看著自己身下的血紅也有些懵,下意識地抓住蕭明允的袖口。
蕭明允頓了一下,嘆了口氣,轉身坐在榻邊上:“別怕,太醫馬上就來。你現在哪里疼?”
虞夢鳶呆呆地盯著自己的裙擺,聽到蕭明允的問話抬起頭,木木地搖頭,眼睛里都是慌亂和疑惑。耳邊的綠松石穿花耳墜隨著她的動作擺動,獨特的藍綠色,襯得她更加純凈脆弱。
蕭明允從沒見虞夢鳶這樣,不由得有些心軟。他送她這對耳墜的時候,虞夢鳶是個多么靈動可愛的女孩子啊,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腦袋里充滿奇怪的想法,萬物皆美好。
太醫很快趕來了,切過脈很確定地說:“陛下,娘娘,請節哀,孩子沒了。”
“什么?孩子?哪里來的孩子?”蕭明允一下子跳起來,把太醫問懵了。
“……惠嬪娘娘是因沖撞而流產的癥狀,皇上……不知道惠嬪娘娘有孕?”今日方太醫不在,來看診的太醫,不常給后宮診病,來得匆忙,也沒來得及查看太醫院的記錄,不知道內情。
“您是說我之前懷孕了?”
看虞夢鳶也問,太醫便明白了,于是再診。仔細查看一番后,很堅定地說:“微臣仔細查看過了,惠嬪娘娘的確是曾有孕,已經三個多月了。娘娘之前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嗎?”
“沒有……除了貪吃貪睡些,并沒有其他,我還以為是在宮中閉門不出導致的。”虞夢鳶仔細回想:“懷孕不是會害口嘔吐什么的,我并沒有呀?”
“害口嘔吐也是看體質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如此。有孕早期貪食貪睡是常有的,娘娘到了這個月份,肚子都會隆起一點點了。”太醫耐心解釋。
“啊,我說兩個月不見,惠嬪明顯胖了,之前在我那也貪吃得很,竟然是懷孕嗎?罪過罪過,本宮竟然沒有往這方面想。”麗妃懊惱得要命,她當初懷孕就是惠嬪發現的,如今換成虞夢鳶,她一個有經驗的人竟如此遲鈍。
“這……這怎么可能?她明明……”蕭明允從震驚中緩過來,依然難以置信。
“皇上可以查一查彤史,對對日子,微臣這邊還要幫娘娘處理下流產之癥。”太醫恭敬地說,心里卻覺得皇上莫名其妙。嬪妃懷孕,有什么可震驚的?日子對不上嗎?那可就是大笑談了。
比蕭明允更震驚的是柳映梅,她沒想到虞夢鳶竟然已經懷孕了。這下遭了!
彤史的記載,與太醫的推算當然是吻合的。虞夢鳶在被發現避子湯之前,其實已經懷孕了,只不過她沒什么明顯的反應,而且禁足期間生活作息也比較亂,以至于根本沒人發現。就連茯苓都不知道。
再三確認了虞夢鳶的孕期后,蕭明允整個人幾乎都崩了。
她說的是真的,他完全誤會了她,甚至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置氣置了兩個月,他不知道恨了她多少次,結果完全是自己無事生非,如今還害得她失去了他們的孩子。如果他相信她,如果他多關心她,也許這孩子就不會沒了……
蕭明允覺得氣血翻騰上涌,自責,懊悔和憤恨輪番折磨著他,無處發泄。他無顏面對虞夢鳶,又怨恨這件事本身,急于找一個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