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過去了這么多年,盡管對方的氣息深沉內斂,但那身形輪廓,那站立時微不可查的習慣性重心偏移,也足夠穿透他當時模糊的意識,并把此人刻入他的骨髓!
玄武云樓腦中已閃過萬千念頭。
救他之人是惠帝的侍衛,可為何現在與太子殿下關系密切,剛才那杯驅體內濁氣的茶水,可不是普通的茶。
若他們手里有那最后一味解藥,莫不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京中這潭水,比表面看起來更深、更渾濁!
可若太子殿下也想進來攪動一下,倒是有趣,也很危險。
只是,他不會將葉婉瑜,也置于這無法預知的危險之中。
玄武云樓迎向對面靜待回話的程沐然,他聲音透過面具,帶著一絲疏離的淡漠。
“沐公公的條件確實優厚,只是金藥坊初立,根基未穩,若卷入朝堂之爭,恐非良策,此事,容我回去和吾妹商量商量。”
他拒絕了!
程沐然的笑容微微一頓,眼底深處的冷厲若隱若現,他仿佛并不在意:“無妨。金兄何時想通,驍機堂的大門始終為你們兄妹二人敞開。”
他抬手,優雅地替玄武云樓又續上半盞熱茶。
水榭外的假山后,孫漢堂如同泥雕木塑,專心的聽著從亭間傳出的對話。
玄武云樓也沒客氣,剛才的半盞茶已然讓他神清氣爽,再加半盞就當是錦上添花,熱茶被他慢慢的都潤入口中之后,玄武云樓才起身告辭。
出了水榭離開的瞬間,他能感覺到背后有兩道目光,一道來自太子程沐然,冰冷而銳利,如芒在背。
另一道來自陰暗處,深沉卻危機四伏。
回金藥坊的路上,玄武云樓始終沉默不語。
云峰終于忍不住的悄聲問道:“少主,可是遇到了難纏的事?屬下就說多帶著人,也好查查這驍機堂。”
云峰并不知玄武云樓今日見的是何人?他只是不解為何玄武云樓一個暗衛不帶,只身進去赴約,哪怕留下云昭一人在門口,他去探探也好。
玄武云樓蹬了一腳云峰靠近的馬身道:“驍機堂里的人可比你想象的多,你想摸人家的底細,也許正如了他們的意。”
云峰猛拽馬韁繩,又重新回到玄武云樓身邊,還是不明白道:“咱們暴露了?”
玄武云樓被他煩得想不了事,氣道:“你如今怎這等話密,難道和青露天天待在一起沒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