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的凌昭與玄水蝮蛇的搏殺,堪稱慘烈。他完全放棄了防御,憑借著魔種賦予的強橫力量與不死不休的瘋狂,硬撼著巨蛇的每一次攻擊。陰寒魔掌拍在堅硬的蛇鱗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留下一個個凹陷的掌印和蔓延的冰霜;而蝮蛇的撕咬、尾掃,也在他身上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毒液侵蝕著他的皮肉,卻似乎被那陰寒魔氣暫時壓制,未能立刻致命。
整個地下洞穴都在震動,碎石簌簌落下,幽藍(lán)色的光暈在激蕩的氣流中搖曳不定。凌昭如同不知疼痛的狂戰(zhàn)士,血瞳中只有毀滅,將巨蛇逼得連連嘶吼,一時間竟占了上風(fēng),死死纏住蛇頸,魔氣不斷侵蝕。
蘇挽晴看得心驚肉跳,她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趁著凌昭纏住玄水蝮蛇,她強提一口真氣,不顧體內(nèi)傷勢,身形如電,直撲那株“鎮(zhèn)魂血蘭”!
那玄水蝮蛇雖被凌昭死死纏住,但靈覺未失,察覺到蘇挽晴的意圖,頓時狂性大發(fā),巨大的蛇尾舍棄凌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猛地掃向蘇挽晴!“小心!”蘇挽晴驚呼一聲,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看到那蛇尾掃來的方向,恰好也將凌昭籠罩在內(nèi)!
然而,魔化的凌昭竟不閃不避,或者說他根本無視了這攻擊,反而趁著巨蛇分神之際,一口狠狠咬在蛇頸的鱗片縫隙處,魔氣瘋狂注入!同時,他空出的一只手,凝聚殘存之力,悍然迎向掃來的蛇尾!
“嘭!”一聲巨響,凌昭被蛇尾蘊含的恐怖力量抽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巖壁之上,碎石崩飛,他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但他那不顧一切的一咬一掌,也讓玄水蝮蛇發(fā)出了痛苦的哀鳴,蛇頸處鱗片崩裂,一股暗沉的蛇血飆射而出,動作瞬間遲滯。
就是現(xiàn)在!蘇挽晴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險之又險地避開蛇尾余勢,玉手疾探,精準(zhǔn)地摘下了那枚殷紅如血、異香撲鼻的“血蘭實”!
果實入手溫潤,那股沁人心脾的異香愈發(fā)濃郁。幾乎在果實被摘下的瞬間,那株“鎮(zhèn)魂血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黯淡,化作飛灰。而受創(chuàng)的玄水蝮蛇發(fā)出最后一聲不甘的嘶鳴,龐大的身軀重重砸落在地,激起一片水花,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唯有那雙慘綠的蛇瞳,死死盯著蘇挽晴手中的果實。
蘇挽晴無暇他顧,立刻轉(zhuǎn)身沖向凌昭墜落的方向。凌昭倚在巖壁上,氣息萎靡到了極點,周身魔氣卻依舊不穩(wěn)定地翻騰著,血瞳死死盯著蘇挽晴手中的血蘭實,喉嚨里發(fā)出渴望的低吼,卻又帶著一絲本能的抗拒與混亂。他體內(nèi)的力量在剛才的搏殺中消耗巨大,魔種的反噬也因此減弱了幾分,但依舊危險。
“凌昭,服下它!”蘇挽晴快步上前,將血蘭實遞到他嘴邊。凌昭血瞳中掙扎之色更濃,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推開,又想搶奪。蘇挽晴不再猶豫,趁著他動作遲滯的瞬間,運起內(nèi)力,指尖輕彈,將那枚血蘭石精準(zhǔn)地送入他口中!果實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潤而精純的陰涼氣流,順喉而下!
剎那間,凌昭身體劇烈一震!他眼中的血色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周身的魔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安撫、收斂,那蔓延的黑色紋路也漸漸淡化。一股極度的疲憊感席卷而來,他悶哼一聲,眼中的瘋狂與暴戾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的茫然與虛弱,身體一軟,向前栽倒。
蘇挽晴連忙將他扶住,探其脈象,發(fā)現(xiàn)那原本狂暴沖突的魔種與逆脈之力,此刻竟在那“鎮(zhèn)魂血蘭實”精純陰性能量的介入下,暫時平息了下來,陷入了一種深度的、近乎假寐的沉寂狀態(tài)。他體內(nèi)的傷勢極重,氣息微弱,但至少,那致命的魔種反噬被暫時壓制住了!
蘇挽晴長長松了一口氣,緊繃的心神一松,自己也幾乎虛脫。她扶著昏迷的凌昭,靠坐在巖壁旁,看著眼前狼藉的洞穴、巨蛇的尸體以及手中那已然空空如也的果柄,心中百感交集。總算……暫時度過了一劫。
然而,她這口氣尚未完全吐出——
“啪、啪、啪。”幾聲清晰的、帶著幾分玩味意味的掌聲,突兀地從他們來時的那個裂隙入口處響起。
蘇挽晴心中猛地一緊,霍然抬頭!只見玄七不知何時,已然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那里。他依舊是那副銀狐面具遮面的模樣,衣衫略有凌亂,沾染了些許塵土和血跡,顯然方才在地上應(yīng)對蝎群和妖蘭也并非輕松。他好整以暇地拍著手,目光掃過洞內(nèi)的景象,最終落在昏迷的凌昭和臉色蒼白的蘇挽晴身上。
“精彩,真是精彩。”玄七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語氣卻依舊平淡,“沒想到,你們還真能解決這頭畜生,拿到鎮(zhèn)魂血蘭石。”
蘇挽晴握緊了手中的短劍,強撐著站起,將凌昭護在身后,警惕地盯著他:“你又想如何?”
玄七輕笑一聲,緩步向前,目光在凌昭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確認(rèn)他的狀態(tài),隨即又看向蘇挽晴,慢條斯理地道:“不如何。只是來收取……我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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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酬?”蘇挽晴蹙眉。“不然,蘇姑娘以為,我為何要指引你們來此避禍?”玄七停下腳步,距離他們僅有三丈之遙,目光落在了蘇挽晴手中那枚已經(jīng)枯萎的血蘭根莖之上,“這鎮(zhèn)魂血蘭雖已結(jié)果枯萎,但其根系,對我……亦有些用處。將此物與我,我們便兩清了。”
他的目標(biāo),竟然是血蘭的根系!蘇挽晴心中念頭飛轉(zhuǎn),玄七的目的絕不單純。但他方才確是間接助他們脫困,而且此刻凌昭昏迷,自己傷勢不輕,絕非他的對手。
權(quán)衡利弊,她深吸一口氣,將手中那枯萎的根莖扔了過去:“給你!”
玄七精準(zhǔn)地接住,看了一眼,滿意地收入懷中。他再次看向凌昭,語氣莫名:“他體內(nèi)的麻煩,血蘭實也只能暫時壓制。若想根除,或許……唯有‘幽冥宗’總壇深處的‘往生泉’或‘聽雨樓’秘藏的‘凈魂蓮’有一線可能。當(dāng)然,前提是,你們能活到那時候。”
說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來的的裂隙通道之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洞穴內(nèi),再次只剩下蘇挽晴和昏迷的凌昭,以及那濃得化不開的寂靜與未知。玄七最后的話語,如同詛咒,又像是一絲渺茫的希望,縈繞在蘇挽晴心頭。
她看著懷中氣息平穩(wěn)、仿佛只是睡去的凌昭,知道他體內(nèi)的平衡脆弱如紙。前路漫漫,危機四伏,但至少此刻,他們還活著。
她必須盡快帶著他,離開這個地底洞穴,尋找一處真正安全的地方,再從長計議。那“往生泉”與“凈魂蓮”,聽起來便知是龍?zhí)痘⒀ǎ珵榱肆枵眩幢闶堑渡交鸷#脖仨毴リJ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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