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內,時間在寂靜與能量的微瀾中悄然流逝。蘇挽晴盤膝坐在殘碑前,周身籠罩在一層愈發凝實的淡藍色光暈中。她依照烙印在神魂中的“九竅圖”法門,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溶洞內取之不盡的玄陰星輝,匯向第一個位于心脈附近的秘竅——“靈墟竅”。
此竅如同干涸河床上第一個被清通的泉眼,初時汲取能量極為緩慢,且伴隨著經脈被陌生力量沖刷的脹痛感。但蘇挽晴心志堅韌,加之玄陰之體與這星輝本就同源相親,她忍受著不適,全神貫注地維持著引導。
漸漸地,“靈墟竅”那無形的壁壘在精純星輝的持續沖擊下,泛起漣漪,最終豁然開朗!一股遠比之前吸納的更為精純、更為本源的玄陰之力瞬間涌入竅穴,并以此為樞紐,自發地向四周受損的經脈蔓延、滋養。
“唔……”蘇挽晴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只覺得一股清涼沛然的力量席卷全身,原本因施展“靈樞渡”而幾近枯竭的本源靈韻,如同久旱逢甘霖,貪婪地吸收著這股力量。那油盡燈枯的虛弱感被迅速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層次的、緩慢而堅定的復蘇。她蒼白的面頰上,那玉色的光澤愈發溫潤,甚至隱隱透出一絲健康的紅暈。
更奇妙的是,她心口那枚黑色玉佩,在“靈墟竅”貫通的瞬間,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幽光內斂,卻與那新開辟的秘竅產生了更為緊密的聯系,自行調節著能量輸入的速度與強度,使得整個過程平穩而高效。
凌昭守在一旁,將蘇挽晴的變化盡收眼底,心中稍安。他不敢放松,一邊警惕著可能來自暗河或通道深處的危險,一邊也嘗試著利用此地的環境療傷。
他無法像蘇挽晴那樣直接吸納玄陰星輝,但他發現,隨著蘇挽晴貫通“靈墟竅”,溶洞內原本平和彌漫的星辰余韻,似乎也受到牽引,變得活躍了幾分。他嘗試著將神識沉入丹田,靠近那寂滅的星辰光點。
這一次,不再是徒勞的感應。在那活躍的星辰余韻環境中,那寂滅的光點雖未重新點燃,卻不再死寂,而是像一顆沉睡的種子,開始極其緩慢地自發吸收著空間中游離的、與星辰之力同源的能量微粒。這個過程微不可察,吸收的能量也微不足道,但確確實實在修復著他經脈中一些細微的損傷,并隱隱壓制著魔氣的擴散速度。
這發現讓凌昭精神一振。這“九竅”傳承雖偏向玄陰之體,但其引動的星辰環境,對他同樣有益!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蘇挽晴周身的光暈緩緩收斂,她長長地吁出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眸中神光湛然,雖然距離全盛時期還相差甚遠,但那瀕死的衰敗之氣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生般的瑩潤與活力。
“感覺如何?”凌昭立刻問道,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切。
“好多了。”蘇挽晴展顏一笑,雖然依舊虛弱,但笑容已有了幾分往日的靈動,“這‘靈墟竅’初通,便感覺本源穩固了許多,神魂的損傷也在緩慢修復。這‘九竅圖’果然神異,仿佛就是為玄陰之體量身定做的一般。”她頓了頓,看向凌昭,“你呢?可有什么發現?”
凌昭將自己的情況告知。蘇挽晴聞言,沉吟片刻,道:“星辰之力與玄陰星輝本屬同源,或許……我們可以嘗試雙源共濟?”
“雙源共濟?”凌昭挑眉。
“嗯,”蘇挽晴點頭,指向石碑上的九竅圖,“你看,這九竅并非孤立,彼此之間存在能量流轉的通道。我貫通‘靈墟竅’后,能隱約感知到下一個與之關聯的‘神藏竅’的位置。若我以玄陰星輝運轉周天,激發九竅圖譜之力,或可引動此地更精純的星辰本源。你借此機會感應、吸納,或許比你自行摸索效率更高。”
這是一個大膽的提議。不同源的力量貿然引動、交互,風險極大。但眼下,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凌昭只思索了瞬息,便果斷道:“可試!”兩人不再猶豫。蘇挽晴重新閉目,全力運轉初步貫通的“靈墟竅”,更主動地汲取溶洞內的玄陰星輝,并依照腦海中那幅完整的能量流轉圖譜,嘗試激發九竅圖譜的共鳴之力。
剎那間,以她為中心,一個淡藍色的、由無數細微光點構成的虛幻圖譜隱隱浮現,與石碑上的圖案交相輝映。整個溶洞內的能量場被徹底引動!穹頂鐘乳石的磷光劇烈閃爍,地下湖中的星輝光點如同受到召喚,紛紛躍出水面,融入那虛幻的圖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