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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個他”,是怎么知道的?
還有李寡婦家的豬。淼火柱記得,前些天他路過李寡婦家的豬圈,看見一條菜花蛇從圈里溜了出來。他當時還納悶,蛇咋跑到豬圈里去了。
這些零散的記憶碎片,“那個他”似乎都能瞬間整合起來,然后給出一個“神乎其神”的答案。
淼火柱不知道“那個他”是誰,是狐仙,是鬼魂,還是別的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擺脫“他”了。“他”就像一個寄生蟲,寄生在他的身體里,分享著他的思想,控制著他的身體。
他他想趕走身體里的那個他。
他開始酗酒,試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讓自己在凌晨五點十七分時,能睡得更沉一些,讓“那個他”無法醒來。可沒用。無論他喝多少酒,到了那個時間,他的身體都會準時“開機”,開始新一輪的“表演”。
他變得沉默寡言,眼神躲閃,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阿翠問他怎么了,他就說沒事,累了。只有在夜深人靜時,他才會獨自坐在院子里,對著那棵老槐樹,喃喃自語:“你到底是誰?你想干什么?”
他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夜晚,槐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和懦弱。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雨夜。
那天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戴著一頂禮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擠在堂屋里,而是獨自站在院子里的雨棚下,靜靜地等著。
輪到他時,他沒有進屋,只是站在門口,用一種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問:“我有個朋友,十年前失蹤了,你能告訴我,他在哪兒嗎?”
淼火柱——或者說“狐仙”——正在“狀態”中。他閉著眼,手指掐算著,嘴里念念有詞。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眼神里充滿了驚恐。
“你……你是……”他指著那個黑衣人,聲音顫抖。
“狐仙大人”似乎很害怕他。淼火柱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個他”,在劇烈地顫抖,仿佛遇到了天敵。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放在門檻上。照片上,是三個年輕人,站在一棵大樹下,笑得燦爛。其中一個,正是年輕時的淼火柱。
淼火柱的心臟猛地一縮。他認得那棵樹,是村口的老槐樹。那張照片,是他十八歲那年,和兩個最好的朋友拍的。一個叫大山,一個叫二牛。可就在拍照的第二天,大山和二牛就一起失蹤了。他們去后山采藥,再也沒有回來。村里組織人找了很久,只在懸崖邊找到了二牛的一只鞋。
這件事,成了淼火柱心中永遠的痛。他一直覺得,是自己提議去采藥,才害了兩個好朋友。這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中。
“他們……他們在哪兒?”黑衣人再次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
“狐仙”沉默了。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出答案,而是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突然,淼火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體內的“那個他”,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抽離了出去。他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他看著門檻上的照片,又看了看那個黑衣人,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大山?二牛?是你們嗎?”
黑衣人緩緩抬起頭,帽檐下,是一張蒼白而熟悉的臉。是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