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似乎認定了她是個貪慕之人,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跟她解釋,亦是像在哄著她。
她要的是勾了他的心,只要別再他后宮里被人欺負了去,至于什么后位妃位的,沈星河并不在意。
只是,趙延能哄著她些,沈星河到底受用,原本郁悶在胸口的那點不痛快便也煙消云散了,她便很懂事的回道:“陛下不用說了,臣妾不是那等不知輕重的,臣妾明白陛下的苦心。”
趙延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沈星河便又趁機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陛下能將執掌后宮的大權交給臣妾,臣妾一定鞠躬盡瘁,必定不辱使命,不讓陛下失望。”
趙延道:“倒也不必鞠躬盡瘁,你只別惹出大亂子,朕就知足了。”
見沈星河懵懵懂懂的看過來,趙延語重心長道:“對待后宮諸人,莫要以權壓人,莫要專橫跋扈。”
瞧著他這樣子,心里是把她歸到那種,得了權就會在后宮里橫著走,見誰不順眼,就賞人家一丈紅的蠻妃了。
哎!說來也怪她自己,沒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還能把后宮大權給自己,也足以見得他的誠心了。
沈星河便鄭重的對他道:“臣妾會寬嚴相濟,將后宮打理好。”
趙延再次點了點頭,然后便轉身去忙政務了。
別人的紅袖添香自有一番風流,可是到趙延這里卻是索然無味,他這人做事的時候極其專注,只顧著埋頭忙碌,絲毫不會分神過來給她。
沈星河便也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為其研磨,偶爾接過他批閱好的奏折疊好了規整在案頭。
夜漸漸深沉,剛喝下去的那一小口西風烈慢慢的上了頭,沈星河不知不覺的便枕在案頭睡了過去。
趙延專注,并未察覺身側的異樣,直到硯臺里的朱磨干涸,他喚了聲:“添磨。”半晌沒見她動靜,他這才朝她側過頭來。
她以臂為枕睡得正恬,小臉上透著酒后的潮紅。
趙延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來,也沒吵她,他自己研了磨,一口氣將案頭的剩余公務全部處理完畢。
起身舒展了下腰身,李德全立馬躬身進了大殿,瞥見正在恬睡的沈星河,他哎呦的聲:“娘娘說要伺候您筆墨,怎么自個先睡過去了。”
趙延給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李德全立馬壓下了音量:“天色晚了,要奴才送娘娘回去嗎?”
趙延看向沈星河,她睡得正香,額上沾著細汗。
“夜風涼,就讓她在里頭睡吧。”說著,趙延走到沈星河身側,俯身將人給抱了起來,因為飲了酒,她睡得深沉,便是被人抱起,也沒有絲毫轉醒的意思,趙延便一路將她抱進了內殿。
內殿是趙延處理公務勞累時候小憩的地方,所以一應寢具用品都是齊全的。
他將人放在床上,又為她去了鞋襪,蓋上被子,這才出來。
李德全瞧著,心里暗暗發笑,見趙延沒有要留下的意思,他問了句:“陛下還要回寢殿?”
不在這里一起睡?
趙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披上披風,大步出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