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感覺吧。”君爺透過門縫,那深邃的冷眸緊緊追逐著那抹漸行漸遠的纖細身影,緩緩說道,聲音中竟難得地帶著一絲不確定。
向來不信感覺這回事的君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著實讓聞爺吃了一驚,忍不住輕笑出了聲,打破了這略顯緊張的氛圍。
君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更加冷峻,仿佛戴上了一層堅不可摧的面具,冷冷地說道:“走吧。”說罷,便率先沿著樓梯向下走去,腳步急促而有力。
兩人走到醫院門口,劉秘書早已等候在那里,身姿挺拔,神情專注。看到兩位爺出來,他趕忙上前,恭敬地為他們拉開車門,語氣中帶著一絲匯報的意味:“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們住的酒店就在附近,步行幾分鐘就能到達。”
“那我們就住他們所在的酒店。”君爺毫不猶豫地說道,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然。
劉秘書似乎早就料到君爺會這么說,他微微轉頭,看向聞爺,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在傳遞著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然后,他再次恭敬地對兩位爺說道:“都已經安排好了,房間就在他們隔壁,方便隨時留意情況。”
兩人上了車,車內的氣氛略顯凝重。君爺迫不及待地抽出溫奶奶的病歷,眼神迅速掃過頁面。
聞子軒也湊了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摸著額眉處,神色間流露出一絲遲疑不定。他一邊仔細翻看著病歷,一邊緩緩說道:“從這病歷的詳細情況來看,兩三年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病情暫時還算穩定。”
“腦梗和腦出血不同,這病雖然不會立即危及生命,但最多會讓她像半個廢人,生活難以自理。”君爺冷眸望向窗外,眼神中透著無盡的寒意,仿佛窗外的一切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趣,只有心中的擔憂在不斷蔓延。
這個消息,對悅悅來說,或許表面上聽起來是個好消息。但從他們為悅悅考慮的角度出發,卻不見得是什么好事。畢竟一個患有中風后遺癥的病人,日后長年累月都需要有人悉心照顧。所謂久病無孝子,或許林世軒和林世宏一開始會出于孝心盡力照顧,但僅憑他們兩個男人,要周全地照顧好老人談何容易。最讓人擔心的是,林家那些極品親戚,很可能會把照顧老人這個沉重的重擔,最后全部無情地推到悅悅一個人身上。
“囡囡的身體本就不太好,而且說不定已經有孩子了。”聞爺輕撫著眉毛,眼底也泛起了濃濃的寒意,心中滿是擔憂,“這件事,得先給陸中校透個底,讓他心里有個準備。”
“他要是連這點都不明白,就根本不配做我妹婿。”君爺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嚴厲,覺得這種事根本無需多言,以陸瑾那種八面玲瓏的機靈勁兒,不可能想不到這些潛在的問題。
然而,即便陸瑾再精明能干,萬一林世軒向悅悅求助,悅悅又怎么忍心拒絕自己的父親呢?想到這里,君爺的眼神瞬間冰冷到了極點,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他心中暗暗想著:無論如何,那男人都最好離他妹妹遠點。不然,他妹妹只會陷入無盡的痛苦與勞累之中。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把那男人從妹妹身邊趕走!
悅悅他們走進林奶奶的病房,頓時感覺到病房里的氣氛有些微妙。病房里不止林世宏一人,二姑帶著汪少涵也在這兒探望老人家。
汪少涵雖是外孫,但卻是老人家這一輩孫輩里唯一的男孩。每年春節,老人家給他包的紅包都是最厚的,對他的疼愛不言而喻。
然而,汪少涵卻并沒有表現出對老人家應有的敬重。悅悅清楚地記得,小時候這個小表弟就特別調皮搗蛋,最喜歡爬到老人家背上,使勁扯奶奶的頭發,每次都把老人家疼得皺眉,可他卻還嘻嘻哈哈,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汪少涵仗著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被家人寵得無法無天,生性貪玩,完全符合當下社會流行詞“小皇帝”的特征。他沒大沒小,對待老人毫無敬畏之心,想要他真心孝敬老人,偶爾裝裝樣子還行,要讓他從心底里記掛著每年只見幾次面的老人家,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悅悅一直覺得二姑一家把這個小表弟寵得太不像話,可自己作為晚輩,即便心里有想法,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默默看著。
此刻,汪少涵正在病房里鬧別扭,噘著嘴巴,滿臉的不耐煩,大聲說道:“媽,我們走吧,奶奶現在這個樣子,又不能陪我玩,有什么好看的。等奶奶病好了,我們再來嘛。”
“你這孩子——”二姑林鳳妹佯裝要打孩子,抬起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真的落下去。她轉而對著中風后無法說話的林奶奶,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媽,少涵是我特意跟學校請假帶過來的,現在學校還有事,得回去了。等您病好了,我再帶他來看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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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奶奶躺在枕頭上,腦袋緩緩轉動,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在輕輕搖頭,眼神中滿是不舍,顯然是不想讓小外孫這么快就離開。
但二姑林鳳妹卻像是沒看到老人的反應,依舊堅持說道:“媽這是心疼少涵,怕這里的環境嚇著孩子,讓我趕緊帶他回家呢。”
“二妹。”林世宏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高聲音,發火道,“昨晚上媽病危,情況那么危急,我讓你趕緊帶少涵過來,你說他要睡覺。今天你好不容易帶他來了,到這兒還不到五分鐘就要走,你怎么好意思?這幾天,既沒讓你出一分錢,也沒讓你做半點照顧老人家的活兒,就帶孩子來看一眼都挑三揀四的,你這樣做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