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箭箭小聲微,一上一下同射王勐。
王勐近有侍衛(wèi)強攻,遠有高手暗箭,幾番行險擋箭避刀后,手腳稍略遲緩當即中箭。
情知不妙,王勐出聲叫道:“大哥,快快分頭沖出!”
言畢,身形一閃避開身邊侍衛(wèi),順手拔掉腿上之箭,不待再有箭到,奮力向外掠出。
于林既無寶物,身邊又無侍衛(wèi)近身,到成了墻上眾侍衛(wèi)的箭靶,一時箭如雨下。
便在他掏出短索,舞成繩盾之際,聽得王勐說話,當下也顧不上墻內黑衣人者如何,趁得箭勢微緩,急急竄出,一躍數丈,和王勐分頭沖出。
王勐抱定想法,全然不顧身后弓響箭嘶,奮盡全力向外急掠,幾個起落,已到了大街上。
二人來時街上無甚行人,此時正值廿四橋舞簫方罷,香車軟轎夾之各色行人接踵行來。
王勐顧不得驚世駭俗,展開輕功一路騰閃竄躍,片刻之間已掠出數里。
遠遠聽見追趕的侍衛(wèi)大聲喝斥路人避讓,他則轉身鉆進一個胡同,又七拐八折一番,終不聞人聲,方才放慢身形。
正待四下查看藏身之處,忽覺右腿麻脹隱痛,知是箭毒發(fā)作。
抬頭見得路邊一處闊宅,偌大門額上懸著“吳家酒坊”四字,便即縱身悄然躍進庭院。
不待細看,似是舊熟一般,輕身來到后院尋得酒窖,抱上兩壇酒飛身上了屋頂,尋得一個暗處坐將下來。
待細看箭傷,雖創(chuàng)口不甚深闊,卻滴血不止。
當下盤膝運功,逼出許多血水,用水酒沖洗一番,又上了些刀瘡藥,喜見血已不出,只是麻脹之感卻未減輕,更覺頭暈欲睡,心想:這箭上之毒應是麻迷之類,這天狼箭陣如此厲害,為何偏用這等慢性麻藥……
琢磨片刻,只覺雙眼愈發(fā)沉重,便取過竹筒枕在頭下,委身暗影里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聽得有人講話,驚得坐起身來。
細聽卻是酒坊伙計早起做活,鼻中聞得陣陣酒香,暗道:這酒倒是香郁,要是大哥在此非要痛飲幾壇不可……
轉念不由掛念起于林:倘不是著了一箭,怕累及大哥,定要與大哥同進退……只想尋他幾件寶物,不想遇上這等意外,這盜寶賊不知是何來歷,又盜得甚麼寶貝?
當下打開竹筒,取出內里之物,隱約見得是一幅畫著人物的長軸畫卷。
他不識書畫,卻知此畫既藏在深宮大內,又引得黑衣人舍命去盜,定非凡物,便又小心裝回竹筒。
睡得一覺,頭暈好轉,正盤算如何尋找于林,忽覺雙腿麻脹之感又起,查看傷口又見血滴,心下一驚:這箭上之毒當真難纏,這般發(fā)麻滴血如何是好?
繼而又想:這個長竹筒倒也麻煩,背抱不宜,換作白日更是惹眼,城中原本有伍大哥可信可托,而今伍大哥早將此宅賣給酒坊,人已搬走……
想到此處,忽然想起許貢生說過伍開山變賣家產之后,在城外的劉家村買得草房安生,心下喜道:何不投奔伍大哥,伍大嫂精通醫(yī)術,先把這箭毒去了,順便將竹筒交他暫且保管,待尋得大哥商議后,再作打算。
當下立即起身,不免又是一陣目眩,心下又道:不知伍大嫂可能解得此毒……
背好竹筒后,正聽得酒坊伙計院中嘟囔:“哪個饞嘴的,夜里偷酒?”心下暗笑,隨即展開輕功,竄過數間屋頂,飛身落下時已到了通往行宮的大街上。
遠遠瞧見人影攢動,間雜著數聲犬吠,猜是四下搜尋的侍衛(wèi),便又躍上街旁屋頂,悄然往城門方向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