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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和離的消息傳開,霍家父母氣得一病不起,在人前更是抬不起頭。
霍父再不與霍逸塵來往,霍母更是放話,霍逸塵若是尋不回蘇暮雪,便與這個獨子斷絕關(guān)系。
霍逸塵并未放在心上,倒是柳絮因行為不端,被收回了前往繡坊京都織造府的文書。
他寬慰她:“這般也好,如今不再上戰(zhàn)場,我可經(jīng)商開個綢緞莊,屆時我當(dāng)東家,你便是我唯一的老板娘。”
柳絮滿心歡喜,仿佛已看到自己坐擁金山銀山的美好景象。
然而現(xiàn)實很快給了她一記耳光。
經(jīng)商之初,萬事艱難,霍逸塵事必躬親,不僅無暇陪伴柳絮,忙起來甚至拉她去幫忙搬運布匹。
柳絮很快便開始抱怨:“你家底那般厚,多請幾個伙計會怎樣?何必吃這種苦?”
后來,她索性再也不去綢緞莊,每日只專注于買買買。
一心想出人頭地的霍逸塵起初還能勉強忍受,可每當(dāng)他滿身疲憊,回過頭身邊卻空無一人時,心里的某個角落便開始塌陷。
推開府門的那刻,不再是往日的窗明幾凈,和撲鼻的飯菜香。
映入眼簾的是柳絮窩在軟榻里,一邊嗑瓜子一邊逗鳥,殼屑噴得到處都是。
他怔怔地看著這片狼藉,恍然間瞧見蘇暮雪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對著他溫柔淺笑。
看見她在堆積的臟衣旁,一邊漿洗一邊輕聲叮囑:“天涼了,記得添衣。”
看見她在廳堂忙忙碌碌,卻還抽空給他沏了一壺愛喝的茶。
那些被他忽略,視作理所當(dāng)然的畫面,此刻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
六年來,他歸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她卻從未有過怨言。
記憶里的她,一邊兼顧繡坊活計,一邊將府中操持得井井有條。
那年父親急病臥床,他分身乏術(shù),當(dāng)他憂心忡忡趕回時,父親早已在蘇暮雪的精心照料下恢復(fù)如初。
原來,都是他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