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在拘留所才不到一天,妻子就急匆匆趕來離婚了,這對恐怕是塑料夫妻。
穿過長長的廊道,林語曦每一步都邁得很艱難,就好像兩條腿上綁了千斤重的石塊。
待會兒要說什么呢?
說他瞞著她,出去和別的女人約會,她很生氣,所以要取消他情夫的資格?
如果傅庭川解釋了,而且解釋得很到位,她又能用什么理由逼迫他和她離婚呢?
她總不能說,自己和兒子的性命都在封楚聿手里。
傅庭川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她不該無端增添他身上的壓力。
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
多日不見的人,就這樣闖入林語曦的視線,一眼萬年。
他的襯衫有些凌亂了,領帶也不翼而飛,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痕跡,看得出,一夜未睡。
當然,也可能是和林詩詩翻云覆雨的結果。
拘留室內的光線很暗,她就這么背光而立,光影從身后傾瀉進來,像虛幻的天使。
傅庭川的眼神緊緊地鎖住她的臉,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那一雙剪水秋瞳。
她的眼睛很漂亮。
他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你現在很想揍我。”他的嗓音發澀,艱難開口,“等回了家,我解釋過后,任你發落。”
林語曦倏地捏緊了紙,手心密密麻麻滲出冷汗。
她想,這真是一盤好棋。
不用她多說,已經有人替她將感情破裂的原因,圓得天衣無縫了。
林語曦緩緩坐下來,把手里的文件緩緩攤開來。
“傅庭川,我們……”
說到一半,喉嚨像堵了一顆礫石,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原來真正的痛徹心扉,不是單戀無果,而是……世事難全。
林語曦不敢再看他,一直低著頭,有什么東西模糊了視線,連桌面也看不清了。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聽到對面傳來聲音。
“你要跟我離婚?”
他的聲音也在震顫。
林語曦的十指絞成一團,勉強發出一個音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