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焊死在了我身上,灼熱得幾乎要將我燒出洞來。我感覺自己就像被扒光了扔在演武場中央,每一寸皮膚都在眾人的審視下瘋狂尖叫。
趙大牛那句“它沒再給你帶點啥‘土特產’?”如同魔咒,在我腦子里嗡嗡作響。
完了!全完了!這下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我該怎么解釋?說鶴尊只是來我這里進行友好的飯后散步?誰信啊!
就在我冷汗涔涔,大腦一片空白,幾乎要脫口而出“我招了我全招了”的時候,一個極其微弱的、求生欲極強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一絲螢火,猛地閃現出來:
咬死!必須咬死!絕對不能承認!
鶴尊是宗門神獸,宗主座駕,就算偷吃,頂天也就是被關幾天禁閉,罰它不準吃飯(它估計還能自己去偷)。可我龔二狗算什么?一個最低等的雜役!勾結(哪怕是被迫)神獸盜竊宗門珍貴資源?這罪名足夠刑堂李長老一巴掌把我拍成齏粉,揚了都嫌污染環境!
對!沒見過!不知道!什么都沒發生過!
我強行壓下喉嚨眼的尖叫和幾乎要崩潰的情緒,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極度茫然和無辜的表情,聲音干澀發顫:
“土……土特產?大牛,你……你說啥呢?鶴尊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咋會往咱這雜役處跑?還帶東西?你……你們是不是看錯了?或者它只是路過歇歇腳?”
我一邊說,一邊眼神飄忽,不敢與任何人對視,演技拙劣得我自己都想抽自己倆嘴巴子。
“沒見過?真沒見過?”趙大牛狐疑地上下打量我,顯然不信。周圍那些外門弟子的眼神也更加銳利了。
“真沒有!”我梗著脖子,死鴨子嘴硬,“鶴尊每次來……哦不,我是說,就算它偶爾飛過來,那也是在空中盤旋一下,欣賞一下咱們雜役處的……呃……田園風光?對!欣賞風光!然后就飛走了!從來沒落下過!更沒叼過東西!我發誓!”
“可是……有好幾次,我們都遠遠看見它往你這院子落了啊?”一個外門弟子質疑道。
“那是錯覺!絕對是錯覺!”我一口咬定,“飛得低了點而已!鶴尊體型大,看著像落下,其實還在天上!對!就是這樣!”
我的辯解蒼白無力,漏洞百出。但或許是我這副嚇得快尿褲子卻又拼命否認的樣子太過滑稽,反而讓緊張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眾人看著我的眼神,從最初的懷疑和審視,慢慢多了一絲……古怪和探究。
就在這時,一個弟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提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猜想:
“等等!諸位!咱們是不是搞錯了什么?鶴尊偷靈藥靈果,就一定是自己吃嗎?或者說,就一定是拿來增強修為的嗎?”
這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意思?不是自己吃還能給誰?”
那弟子眼神閃爍,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分享絕密八卦的興奮:“你們想啊,鶴尊它老人家,修為高深,地位尊崇,它需要靠偷吃這點東西來提升嗎?我看未必!”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我猜啊!鶴尊它……會不會是……鐵樹開花,老樹發新芽,給自己找了個伴侶?!這些靈果靈藥,根本不是它自己吃,而是偷去討好它的相好的了!說不定在哪個深山老林里,藏著一位鶴夫人或者鶴老公(原來他們也不知道鶴尊是母的還是公的),正等著它送飯呢!”
“嘩——!”
這個猜想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對啊!有可能啊!”
“鶴尊也到了該找道侶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