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每天對著仙鶴丟來的那堆“破陣秘籍”(破書)和“稀有材料”(垃圾)愁眉苦臉,演技瀕臨崩潰,感覺自己快要從“畫餅大師”升級為“精神分裂患者”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如同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或許只是迷途知返的羔羊),出現在了雜役處。
是張管事!
他老人家居然回來了!而且不是視察工作,是背著他的小包裹,一副“老子又殺回來了”的架勢!
“管……管事?您怎么回來了?外門執事……不干了?”我驚訝得差點咬到舌頭。這升官才幾天啊?就膩了?
張管事把包裹往他那張舊桌子上一扔,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端起我晾涼的白開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這才抹抹嘴,長嘆一聲:“唉!別提了!外門那地方,不是人待的!”
他一臉苦大仇深,開始倒苦水:“規矩多!屁事多!那些外門弟子,一個個眼高于頂,表面上客氣,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嘀咕咱這從雜役處上去的呢!哪有在咱們這兒自在?想罵人就罵人,想摳腳就摳腳(并沒有)!關鍵是……撈不到油水啊!各項開支卡得死死的,哪有咱們雜役處……呃,靈活?”
他及時剎住了車,但我懂了。肯定是外門油水少,規矩嚴,哪有在雜役處當土皇帝、還能從我這兒抽成來得爽快?
“所以您這是……”我小心翼翼地問。
“所以老夫我就跟上面申請了,還是回來主管雜役處!外門執事那邊……掛個虛名就行了!”張管事大手一揮,做出了決定,臉上重新煥發出“山大王歸來”的光彩,“還是咱們這兒舒坦!”
我心里頓時五味雜陳。一方面,老領導回來,雜役處好歹有個頂事的,我也算有個(經常罵我的)依靠。另一方面,我的“牛肉生意”和“私人靈石收入”恐怕又要受到監管了。
不過,張管事接下來的話,立刻讓我把這點小擔憂拋到了九霄云外。
“對了,正好。”張管事像是剛想起來,“外門那邊有個采購任務,要下山去縣城置辦一批東西。那邊派了幾個弟子跟著,老夫我呢,現在好歹也算兼著外門的職,就由我帶隊。想著咱們雜役處也有些東西要添置,干脆就一起辦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便宜你了”的施舍表情:“二狗啊,看你最近……呃……也挺辛苦(被鶴揍的),這次就帶上你一起去吧,也算見見世面,順便幫忙扛點東西。”
帶我下山?去縣城?
我眼睛瞬間就亮了!如同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不,比那還激動!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正好可以暫時逃離仙鶴的“催稿”式關懷!逃離這個讓我天天演戲的是非之地!去山下喘口氣!
“去!我去!謝謝管事!謝謝管事!”我點頭哈腰,感激涕零,恨不得抱著張管事的大腿哭一場!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張管事對我的反應很滿意,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須:“嗯,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我就精神抖擻地等在雜役處門口了。
沒多久,張管事也來了,身后還跟著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都穿著光鮮亮麗的外門弟子服飾,神情倨傲,眼神里帶著一種對我們這破落雜役處毫不掩飾的嫌棄。
“張師叔,這就是您說的……幫忙的雜役?”一個高個男弟子瞥了我一眼,語氣懶洋洋的。
“嗯,龔二狗,干活還算麻利。”張管事淡淡應了一句,也沒多介紹。
那三個外門弟子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我那身洗得發白、還打著補丁的雜役服上,嘴角不約而同地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我識趣地低下頭,默默站到張管事身后,降低存在感。反正能下山就行,受點白眼無所謂。
出發!
一路上,開始還算平靜。張管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那三個外門弟子聊著天,主要是聽他們吹噓外門的修煉生活、哪位師兄又突破了、宗門大比準備得如何如何……我則老老實實跟在后面,像個透明的影子。
但很快,這種平靜就被打破了。
或許是旅途無聊,又或許是看我這個雜役實在礙眼,那三個外門弟子開始把話題引到了我身上。
那個高個男弟子,名叫李銳,率先發難,他用一種故作驚訝的語氣大聲道:“咦?龔二狗?這名字聽著怎么這么耳熟啊?”
旁邊那個矮胖些的弟子,叫王福,立刻心領神會地接話:“可不是嘛!李師兄!咱們宗門最近那個風云人物,不就是叫龔二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