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是現在（第1頁）

第八卷第十六章死亡奇點，歸墟之傷

墨菲斯托帶著被拒絕的契約與慍怒退去，虛空陷入了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深沉的死寂。這死寂并非空無，而是某種龐大“程序”啟動前，精密校準的沉默。輪回凈土仿佛能聽到無形中齒輪咬合、法則鎖定的冰冷聲響。

“終極清算程序……”林凡立于凈土壁壘，喃喃自語。他能感覺到，這一次，歸墟不再將他視為需要剿滅的“叛亂分子”，而是列入了必須系統性清除的“錯誤代碼”。應對方式，將截然不同。

沒有讓他等待太久。

數日之后，在冥尊標記所指的虛空中，一點極致的“黑”開始顯現。那不是顏色的黑，而是“存在”被徹底否定的黑，是連虛空本身都被徹底抹除后留下的“無”。它甫一出現，便開始吞噬周圍的一切——光線、能量、塵埃、乃至細微的法則碎片。它不像潮汐那般洶涌，卻更加致命，如同在畫卷上滴落的濃墨，堅定不移地擴散，所過之處，只留下永恒的虛無。

這便是“終極清算程序”的第一波打擊——死亡奇點！

它不是能量攻擊，而是冥尊權柄的具象化，是一個被強行制造出來的、微型的“歸墟縮影”！它不蘊含任何雜念或怨魂，只有最純粹、最本源的“終結”法則，其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如同橡皮擦一般，將“輪回”這個錯誤概念，從現實的基座上徹底擦除！

死亡奇點緩緩飄向輪回凈土，速度不快，卻帶著無可阻擋的意味。凈土外圍的混沌壁壘在它靠近時，竟開始無聲無息地消融、崩塌，仿佛從未存在過。任何防御法術、能量屏障，在觸及它的瞬間，都直接歸于虛無，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

“純粹的‘無’，對抗‘有’……”林凡眼神凝重到了極點。這死亡奇點，幾乎是一切“存在”形態的克星。用生機去對抗，如同以水滅火，水亦會被蒸發；用死亡去對沖，則可能助長其威勢，加速自身的湮滅。

輪回死境在奇點的壓迫下劇烈震蕩，其中的死亡法則發出了哀鳴，仿佛遇到了真正的君王，本能地想要臣服、瓦解。

凈土內部，萬物凋零的意韻開始彌漫，無數由信仰和法則顯化的靈草神木瞬間枯萎，一些弱小的凈土生靈甚至在無聲中化為飛灰。這是概念層面的抹殺，避無可避。

“必須在其觸及凈土核心前，阻止它！”林凡心念電轉，無數方案在腦海中浮現又破滅。硬抗無效，轉移困難，封印近乎不可能……

最終，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方依舊在沸騰、消化著此前冥河死水的輪回死境上。

一個極其冒險，甚至可以說是異想天開的念頭誕生了。

“既然你代表‘終極的無’，代表著歸墟的意志……”

“那我便以你這‘無’為食，以你這意志為薪，強行推動我的輪回……進行一次前所未有的……躍升！”

他不再試圖防御或驅逐，而是做出了一個讓隱匿在虛空深處觀察的墨菲斯托都為之愕然的舉動。

他主動放開了對輪回死境的部分控制，甚至……引導著那死亡奇點，朝著輪回死境的中心墜落而去！

“他在做什么？自毀根基嗎？”墨菲斯托冰冷的計算思維也出現了一瞬的紊亂。

下一刻，死亡奇點如同隕星，精準地墜入了輪回死境最核心、死亡意韻最濃郁的區域！

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爆炸發生了——并非能量的爆炸，而是法則的崩塌與重構！

死亡奇點那純粹的“無”，與輪回死境那被林凡打下烙印、蘊含著“輪回秩序”的“死亡”，發生了最直接、最本質的碰撞！這不再是簡單的吞噬與反吞噬，而是兩種對“死亡”認知的根本性沖突！

奇點要抹除一切，包括輪回死境本身。

而死境在林凡的掌控下，則瘋狂地運轉輪回磨盤，試圖將這“無”納入自身的循環體系，將其“解析”、“轉化”為自身的一部分！

這是一個瘋狂的過程。輪回死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縮小，其內的死亡法則鏈條寸寸斷裂，仿佛隨時會徹底瓦解。那死亡奇點的黑芒也在不斷侵蝕，要將這方異類的死亡徹底歸于虛無。

林凡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嘴角溢出了一縷金色的道血，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卻越來越盛。他清晰地感知到，在那極致的碰撞與毀滅中，在輪回死境瀕臨徹底崩碎的邊緣，一絲微不可察的、全新的“東西”，正在誕生！

那是超越了當前輪回死境層次的、一種更加本質的、介于“有”與“無”之間的……存在！是輪回秩序在對抗終極死亡時，被逼出的、更深層次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