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一章道染歸墟,諸界烽煙
冥尊退去,歸寂之潮消散,不空因果凈土所在的這片凋零星帶,迎來了久違的、并非死寂的“平靜”。然而,無論是林凡,還是銀星、精靈、龍魂三方援軍,亦或是凈土內的眾生都清楚,這平靜之下,暗流洶涌,不過是更大風暴來臨前的短暫間隙。
林凡盤坐于歸墟共生蓮之下,閉目調息。與冥尊的終極對決,尤其是最后凝聚“不空道印”叩關歸墟本源,幾乎耗盡了他的一切。道基之上裂痕遍布,如同干旱大地上的龜裂,神魂之火搖曳欲滅,僅憑凈土反饋的眾生信念與蓮花的生機勉強維系。若非他根基深厚,輪回之道玄妙,早已道消身殞。
然而,極致的損耗與破敗之中,亦蘊含著新生。那不空道印乃是他自身道果與諸天信念的結晶,當其打入歸墟本源之后,一種玄之又玄的聯(lián)系便建立了起來。此刻,在他沉寂調息的內視中,能隱約“看”到,在那無盡的、代表著絕對終結的黑暗深處,一點微弱的、卻頑強閃耀著混沌輪回光暈的“火星”,正牢牢地釘在那里!
正是那不空道印!
它正承受著歸墟本源無時無刻的侵蝕與同化,其光芒時明時暗,范圍極其微小,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但奇妙的是,它并未被迅速磨滅,反而如同最頑固的種子,在死亡的凍土中,艱難地汲取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養(yǎng)分”,并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將自身蘊含的“循環(huán)”、“存在”、“可能性”等意韻,如同墨滴入水般,向著四周那純粹的“終結”領域,絲絲縷縷地滲透、暈染!
這個過程,林凡稱之為——道染歸墟!
他無法直接操控遠在歸墟本源深處的道印,卻能通過這微妙的聯(lián)系,感受到那種“異質”秩序正在侵蝕“絕對終結”的驚心動魄。每一次道印光芒的閃爍,都代表著一次概念的沖突與博弈。他也能模糊地感知到,冥尊的意志似乎正忙于“撲滅”內部燃起的這點“異端之火”,暫時無暇他顧。
“道染已成,只待生根……”林凡心中明悟。這不空道印就如同插入歸墟心臟的一根楔子,雖小,卻可能引發(fā)連鎖反應。但這需要時間,漫長而兇險的時間。
就在林凡全力修復己身,默默感應道染進程之時,由萬界燈塔點亮而引發(fā)的連鎖效應,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諸天萬界中擴散、發(fā)酵。
銀星領袖“邏輯核心”,在協(xié)助林凡穩(wěn)定凈土周邊虛空后,便通過其獨特的超距通訊網絡,將“不空因果凈土”成功抵御冥尊降臨并實施“道染”的消息,以及部分關于輪回之道的底層邏輯數(shù)據(jù),發(fā)送回了其所屬的“文明墓碑”幸存者大本營。消息所至,在那些依靠絕對理性與科技存續(xù)的幸存者群體中,引發(fā)了軒然大波。長久以來,他們對歸墟的認知是基于“不可抗拒的熵增終點”,而林凡的輪回之道,則提供了一個“動態(tài)平衡乃至逆轉熵增”的全新可能性,這對其文明根基的沖擊是顛覆性的。一時間,諸多隱匿在虛空夾縫中的科技幸存者據(jù)點,暗流涌動。
精靈先知“自然之喉”則通過古老的因果契約與自然低語,將希望的信息傳遞給了分散在各處的、崇尚平衡與生命的遺族。那些在歸墟侵蝕下艱難維持著生態(tài)孤島的世界,那些瀕臨枯萎的世界樹殘枝,都因這“輪回”的鐘聲而微微顫動。許多隱匿的自然圣地,開始重新審視與外界隔絕的策略,目光投向了那片傳出輪回道韻的星域。
而性情最為暴烈的末燼龍王,其龍魂歸返“隕星龍墓”后,直接將林凡與冥尊對抗的景象,以龍族特有的血脈共鳴方式,昭告了所有尚存戰(zhàn)意的古老龍族以及與龍族交好的強大遺種。龍吟震徹諸多殘破龍域,無數(shù)沉眠的龍魂被驚醒,燃燒著復仇與戰(zhàn)意的目光,跨越虛空,望向了不空因果凈土的方向。對它們而言,林凡不僅是盟友,更是向冥尊復仇的旗幟!
萬界燈塔的光芒,如同在沉寂的油庫中投入了火把。不僅僅是這三方勢力,在更加遙遠、更加偏僻的角落,一些原本各自為戰(zhàn)、在歸墟陰影下茍延殘喘的世界碎片、文明余燼、乃至個體強者,都或多或少地捕捉到了那縷蘊含著“抗爭”與“循環(huán)”意味的波紋。
有的世界,腐朽的王朝被推翻,新的統(tǒng)治者開始嘗試依照燈塔中傳遞的模糊理念,重構秩序,試圖對抗境內蔓延的死亡法則。
有的絕地,被封印的古老存在睜開了雙眼,推算著這變數(shù)的由來與影響。
更多的,是那些在絕望中掙扎的普通生靈,他們或許不懂高深的道法,但那燈塔中傳遞的“不空”信念,卻在他們心中點燃了微弱的火苗,讓他們在面對歸墟魔物時,多了一絲揮動武器的勇氣。
諸天萬界,因“不空因果凈土”的存在,因林凡那驚世駭俗的“道染”之舉,暗流匯聚,烽煙漸起!一個以“輪回”為名,對抗“歸墟”的宏大敘事,正在緩緩拉開序幕。
然而,歸墟的統(tǒng)治綿延萬古,其力量根深蒂固。冥尊雖暫時受困于內部的道染擾動,但其麾下的力量體系依舊龐大而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