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歸途守望篇
第八章月下弈棋,無聲驚雷
夜色再次降臨,海風帶來了遠洋的濕潤與涼意。晚餐是林凡下廚做的,幾道簡單卻色香味俱全的小菜,讓蘇晚晴驚喜不已,笑言他這些年“別的沒學會,廚藝倒是見長”。林凡但笑不語,唯有他自己知道,對能量、物質分子級的掌控力,用來掌控火候、調和五味,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飯后,兩人沒有開燈,借著月光和海面反射的碎銀,在庭院里對弈。棋盤是老的,棋子溫潤,是當年他們一起挑的。蘇晚晴棋力本就尋常,這些年疏于練習,更顯生疏。林凡則刻意收斂了那足以推演星河流轉的算力,只以普通人的思維與她周旋,棋局走得緩慢而充滿煙火氣的樂趣。
“哎呀,又輸了。”蘇晚晴投子認負,語氣卻帶著輕松,“你這腦子,還是那么好使。”
“是你讓著我。”林凡笑著開始收拾棋子,月光下他的側臉輪廓柔和。
就在這時,他始終維系的那縷附著在月球軌道飛行器上的神念,傳來了一陣異常活躍的數據波動!
那艘梭形飛行器,并未因白天的“自然現象”結論而完全沉寂。其內部核心處,一個之前一直處于休眠狀態的高敏度量子感應模塊,正在被悄然激活!這個模塊的探測方式,與之前的空間掃描和能量分析截然不同,它似乎專注于捕捉某種……信息層面的“漣漪”或者說“觀測”本身引發的擾動!
林凡心中猛地一凜!
這東西……難道能察覺到“被觀測”的狀態?甚至能反向追蹤觀測者的信息特征?
幾乎在量子感應模塊啟動的瞬間,一道極其隱晦、卻帶著明確指向性的探測波,如同無形的蛛絲,順著林凡那縷附著的神念,反向溯源而來!其速度之快,目標之精準,遠超之前的任何掃描!
這不是科技層面的探測,這更像是一種基于某種高維規則的“因果追索”!
電光火石之間,林凡面臨抉擇:
強行切斷神念聯系,固然可以自保,但等于直接告訴對方“此地無銀三百兩”,必然引來更兇猛、更無休止的調查。
硬抗這道追索,以自身輪回位格將其湮滅,同樣會暴露自身存在的高維特性。
唯有……誤導!
林凡心念如電,在那道反向追索即將觸及他本體意識的千鈞一發之際,他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他沒有切斷聯系,也沒有硬抗,而是主動將自身的一絲氣息(模擬成接近但略低于飛行器技術層級的高維生命特征),包裹著一小段經過精心剪輯、抹去所有個人標識的、他在歸墟之海中與熵影戰斗的邊緣畫面碎片,如同丟出一塊帶血的肉,精準地“喂”給了那道追索波!
同時,他操控那縷附著的神念,模擬出被強大力量反噬、瞬間潰散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他本體氣息徹底內斂,輪回宇宙的運轉近乎停滯,整個人在月光下,仿佛真的化作了與棋盤、與庭院、與身邊妻子融為一體的普通存在。
月球軌道上。
梭形飛行器的量子感應模塊接收到了反饋。
數據流瘋狂涌動!
【警告!檢測到反向觀測!信息特征提取中……】
【分析:目標具備高維生命特征(等級判定:七階守望者),能量屬性:未知(偏向秩序混沌混合態),關聯信息碎片:檢測到高強度“歸寂側”力量殘留及戰斗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