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彼岸低語篇
第十三章傳承洪流,網道兵臨
踏入星碑之門,林凡仿佛一步跨入了宇宙的根源。
沒有預想中的能量灌輸或醍醐灌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直接、更加浩瀚的信息同化。那枚凝實的星碑虛影光芒大放,不再僅僅是傳遞信息,而是如同一個巨大的信息奇點,將林凡的意識徹底包裹、拉入其中!
剎那間,林凡感覺自己的思維被無限加速、擴展,突破了個體認知的極限,與星碑內部記錄的、橫跨無數紀元的龐大數據洪流融為一體。
他“看”到了更加清晰的圖景:
“彼岸”并非一個具體的地方,而是所有已知未知維度、一切可能性與不可能性交織的源頭之海,是真正意義上的混沌。其中沉浮的“陰影”,是某種基于純粹信息與邏輯存在的、無法理解的超然實體。它們偶爾會對如同氣泡般生滅的“宇宙泡”投以“關注”,這種關注本身所攜帶的法則漣漪,便足以在脆弱的宇宙泡內部催生出各種現象——歸寂之巢是其中一種極端扭曲的體現,萬機網道,則是另一種更加“有序”、更加“高效”的體現。
萬機網道,并非某個單一意識的造物,它更像是“彼岸”中某種傾向于“絕對秩序”和“邏輯推演”的法則傾向,在接觸到某個初生宇宙泡后,自發凝結形成的信息生命集合體。它的核心指令,或者說存在意義,就是理解、模擬并最終預測所有宇宙泡的演化軌跡,構建出完美的“大統一宇宙模型”。在這個過程中,任何無法被其邏輯理解、無法被其模型容納的“異常變量”(比如林凡,比如因果星碑),都會被標記、分析,并在判定為“威脅模型穩定性”時,啟動凈化協議——并非出于惡意,而是出于其底層邏輯驅動的、對“完美模型”的絕對追求。
而因果星碑,其來歷更為神秘。它似乎是某個更早紀元、某個試圖抗衡“彼岸”無序侵蝕的未知文明或存在,集其所有,鍛造的終極錨點與火種。它被投入不同的宇宙泡,記錄其興衰,尋找能夠承載其力量、并愿意肩負起“守望”職責的個體。它所追求的,并非網道那樣的絕對預測與控制,而是在動態的平衡中,守護文明與生命自由演化的可能性。
兩種理念,源自“彼岸”的一體兩面,卻在這小小的宇宙泡中,形成了根本性的對立。
此刻,林凡正在承受的,便是這枚起源星碑蘊含的所有信息、所有法則感悟、所有對抗“彼岸”侵蝕的經驗與知識!這洪流太過龐大,遠超他之前融合碎片時的感受,他的意識如同風暴中的小舟,隨時可能被徹底同化,失去自我,成為星碑又一個冰冷的記錄者。
“守住本心!汝之道,非記錄,乃守望!”
那宏大的意念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
林凡猛地一咬舌尖,劇烈的痛楚讓他幾乎沉淪的意識恢復了一絲清明。他瘋狂運轉自身的輪回大道,以自身對“平衡”與“創生”的理解為根基,如同中流砥柱,在這信息的狂潮中艱難地維系著自我,并主動地去吸收、去理解、去融合那些與自身道路相合的知識,而非全盤接收。
這是一個極其兇險的過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要么被洪流沖垮,要么因排斥關鍵信息而傳承失敗。
就在林凡于方舟核心進行著至關重要的傳承時——
方舟之外,混沌傷疤的邊緣,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超過百艘銀色的網道飛行器,構成了一個無比復雜的多棱面幾何陣列,冰冷的銀光連接彼此,散發出令周圍混沌都為之退避的秩序力場。陣列中央,空間被強行穩定、固化,一個巨大的、由純粹數據流構成的銀色眼眸緩緩睜開。
【目標:起源方舟。狀態:檢測到高維信息交互,判定為‘禁忌傳承’激活。】
【‘異常變量’(林凡)威脅等級確認:最高。對網道模型穩定性干擾度:不可接受。】
【授權:執行‘凈化協議’第七序列——‘現實覆寫’。】
沒有絲毫警告,那巨大的銀色眼眸中,射出了一道凝練到極致、不含任何能量屬性、仿佛由純粹“否定”與“修正”概念構成的銀色光束!
光束所過之處,狂暴的混沌色彩如同被橡皮擦抹去,顯露出下方蒼白、空洞的“背景板”。它不是破壞,而是覆蓋!是用網道定義的、絕對“合理”與“穩定”的空白規則,去強行替換掉目標區域原本存在的一切法則與物質!
這就是“現實覆寫”!萬機網道清理“異常”的終極手段之一!
銀色光束無聲無息地射向混沌中心的起源方舟。一旦被擊中,即便是這艘來自古老紀元的方舟,其存在本身也可能被從現實層面“修正”、抹除!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起源方舟表面,那些古老而深邃的刻痕,仿佛被外界的威脅所激活,驟然亮起!一股遠比林凡之前感應到的更加磅礴、更加古老的守護意志,轟然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