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星火燎原篇
第八章以序為刃,巡跡溯源
林凡帶回的真相,在星盟最高決策層引起了巨大的震動。一個追求終極秩序的文明,最終淪為自身秩序的掘墓人,這個事實本身就像是一個最大的邏輯悖論,充滿了哲學的沉重與命運的諷刺。
“邏輯癌變……”阿爾法重復著這個詞,他的晶腦輔助系統高速運轉,試圖理解這種超越常規認知的災難,“這意味著它的行為模式并非單純的破壞欲,而是一種……病態的、強制性的‘秩序同化’,只不過它定義的‘秩序’是絕對的混亂與悖論?!?/p>
“可以這么理解。”林凡頷首,“它將正常的、生機勃勃的秩序視作‘病變’,而將那種永恒的、自我崩潰的混亂狀態,視為它追求的‘完美秩序’。我們的存在,在它看來本身就是需要被‘矯正’的錯誤。”
“所以,它攻擊我們,是出于一種……扭曲的‘使命感’?”艾爾瑪感到一陣寒意,這種源于理念本身的瘋狂,比單純的毀滅欲望更令人不安。
“可以這么說?!鼻帑[接口道,她調出了星盟的星圖,目光銳利,“因此,常規的戰爭思維對它是無效的。它不會因為一時的得失而退縮,只要它認為‘矯正’尚未完成,攻擊就會永無止境。我們必須找到根源性的解決方法?!?/p>
“它最后提到的‘源初奇點’,”源碼遺民長老的光影閃爍著,“這或許是關鍵。萬機網道正是在觸及這個‘禁忌’后,才發生了不可逆的畸變。如果我們能理解‘源初奇點’是什么,或許就能找到遏制,甚至逆轉這種邏輯癌變的方法?!?/p>
“但這也是最危險的道路。”林凡沉聲道,“萬機網道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盲目追尋,我們可能會步其后塵?!?/p>
會議室陷入了沉默。前進,可能重蹈覆轍;停滯,則等于坐以待斃。
片刻后,林凡再次開口,打破了沉寂:“我們不能因噎廢食。但我們的追尋,必須建立在與萬機網道截然不同的基石之上?!?/p>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萬機網道追求的是絕對的、排他的、冰冷的理性秩序,容不得絲毫‘雜質’。而星盟的秩序,源于包容,成于共生,允許差異,擁抱可能性。這是我們的根本,也是我們可能抵御那種‘邏輯癌變’的關鍵。”
“您的意思是……”艾爾瑪若有所悟。
“我們要主動出擊,但不是去征服,而是去探究?!绷址仓赶蛐菆D上那片根據痕跡反推出來的、可能屬于萬機網道(或千機之蝕)活動區域的模糊星域,“我們要派遣一支精干的偵察艦隊,沿著它留下的‘癌變痕跡’,反向追蹤。”
“這太危險了!”塔爾立刻反對,“那片區域肯定是龍潭虎穴!誰知道有多少被它同化的怪物!”
“正因危險,才不能大軍壓境,打草驚蛇?!绷址步忉尩?,“艦隊的目標不是戰斗,是偵察。我們需要知道,千機之蝕的活動模式、影響范圍,以及……是否存在尚未被完全‘癌變’的萬機網道殘留。”
他看向艾爾瑪和源碼長老:“‘活性邏輯防火墻’將作為艦隊最重要的護盾。它證明了我們的秩序具有包容和凈化的潛力。這次偵察,也是對它的一次終極測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