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領著徐庶,在附近尋了家相對安靜的食肆,要了個雅間。
王越默默跟在身后,于門外抱劍而立,自成一道屏障。
二人坐定,徐庶便迫不及待地再次請教,目光灼灼。
“鄧先生,方才那‘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字字千鈞,將漂泊孤寂與身世之感寫得入骨三分,庶反復咀嚼,心潮難平。
只是……此等詩體格式,似與當下五言、七言迥異,卻又氣象萬千,不知先生是如何創出這般新穎詞律的?”
鄧安聞言,心中暗笑,這“詞”還沒出生呢。
他面上卻是一片云淡風輕,仿佛只是隨手為之。
忽然想起曾經讀過的某位先賢名句,便信手拈來,輕描淡寫地答道。
“元直兄過譽了。詩詞小道,不過抒懷而已。鄧某不過是‘身無半畝,心憂天下;讀破萬卷,神交古人’,一時心有所感,信筆涂鴉,當不得真?!?/p>
“身無半畝,心憂天下;讀破萬卷,神交古人……”徐庶低聲重復著這短短十六個字,只覺一股磅礴的胸懷與深沉的積淀撲面而來,將個人際遇與天下興亡、古今智慧完美融合。
他看向鄧安的眼神更加不同,眼前這位年紀與自己相仿的青年,竟有如此格局與底蘊!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先生之志,先生之學,庶……望塵莫及!”
感慨過后,徐庶稍稍放松了些拘謹,又帶著好奇問道。
“庶冒昧,聽聞先生當日于洛陽殿上詩驚四座后,又……又做出了手刃董旻那等驚天之舉,不知其后,先生都在做些什么?”他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觸及什么隱秘。
鄧安深知,這是裝逼、刷取好感的關鍵時刻。
他端起粗陶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變得悠遠而深沉,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董卓亂京,看似群雄并起,共討國賊,實則……哼。”
他輕哼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關東諸公,各懷鬼胎,大多只想坐收漁利,保全實力。真正揮師西向、力戰逆臣者,寥寥無幾。曹孟德公,可謂孤忠奮勇,奈何勢單力薄,兵敗滎陽。”
他頓了頓,將“投奔”巧妙置換為更具主動性和俠義色彩的“助一臂之力”:
“我聽聞孟德公兵敗,心中憤懣。彼時我剛脫虎口,于路上亦聚集了五十敢死之士,本欲前往相助,略盡綿力,共扶漢室?!?/p>
說到這里,他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無奈與憤慨:
“奈何,世事難料!行至豫州,忽遇后將軍袁術,一紙奏表,強行為我冠上這‘郎陵都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