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瑾衍身邊的首領太監福公公。
福公公那張堆滿褶子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今夜是您和殿下的新婚之夜,按規矩,您應該伺候殿下更衣就寢。”
姜琬心中警鈴大作,堪比防空警報。
伺候個鬼啊伺候,沒看見她剛從殺人現場幸存下來嗎?
“福公公,這……殿下似乎累了,我這笨手笨腳的,怕是會擾了殿下清凈……”
她腳底抹油,試圖后撤。
福公公側身擋住:
“娘娘說笑了,方才您膽大心細,體恤殿下,奴才們都看在眼里。殿下身邊,正需要你這樣玲瓏心肝兒的人伺候呢。”
陛下給殿下賜婚,就是打著讓侯府的好名聲抵消一下太子惡名的目的,如今新婚之夜公然見血,要是讓陛下知道,太子殿下會不會受苛責他不清楚,但他們這些伺候的宮人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而且,殿下他也是個可憐人,生母早逝,繼后及其養子七皇子虎視眈眈,圖謀東宮儲位,陛下他也……
殿下如今這般模樣,未嘗不是他們逼出來的!
既然新良娣能夠安撫殿下,他自然不會輕易讓人溜了。
姜琬:“……”
早知道剛才就不多管閑事,給自己惹這個麻煩做什么!
眼看躲不過去,她只能硬著頭皮,一步三挪的噌進了寢殿。
殿內只余一兩盞紗燈,光線昏暗不明,蕭瑾衍長身玉立……哦不,殺氣騰騰的站在那兒,張著手臂。
【這女人磨磨蹭蹭的腿瘸了?還不快點過來伺候!】
姜琬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可是太子殿下著新郎服,里三層外三層,金線銀絲,玉帶鉤環,復雜的堪比精密儀器。姜琬一個現代社畜,解自己牛仔褲都嫌麻煩,哪搞過這個?
摸索了半天,連腰帶都沒解下來。
【這女人怎么這么蠢!連件衣服都解不開,跟個廢物有什么區別!呵,什么狗屁侯府,教出這么個蠢貨!】
姜琬:“……”
姜琬手心冒出冷汗。
殿內視線昏暗,她不得不湊近些,幾乎埋在他胸前,男人身上的龍涎香氣鉆進她的鼻翼里,她不自然的偏了偏頭,發絲掃過男人冷白的頸側。
【嘖,沒輕沒重的!連頭發都討人厭,真想給她剪個干凈當姑子去!】
蕭瑾衍眉心蹙起,戾氣隱隱浮動。
姜琬嚇的一僵,脖頸一涼。
她覺得變態的太子殿下想剪的不是她的頭發,而是她的腦袋!
她假裝什么都沒聽到,屏住呼吸全力攻堅,終于“咔噠”一聲輕響,玉帶解開,繼而向中衣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