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小子可以啊,剛拿了撫恤金,就這么大吃大喝的?”傻柱的嗓門又高了八度,他這是在說給全院的人聽,“你爹媽剛走,你就這么糟蹋錢?你對得起他們嗎?”
他這話一出,遠處圍觀的鄰居們立刻開始竊竊私語。
“就是啊,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剛死了爹媽,哪有心情大吃大喝的,真是沒心沒肺。”
“傻柱說得對,是該好好管管他!”
道德綁架,又來了。
江澈心里門兒清。傻柱這些話,十有八九是秦淮茹在他耳邊吹風的結果。
“還有,”傻柱見自已占據了道德高地,更加來勁了,“你看看你秦姐一家,孤兒寡母的,三個孩子天天餓得哇哇叫。你倒好,一個人躲在屋里吃獨食!你心里過得去嗎?咱們這院里,講究的是什么?是鄰里互助!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江澈臉上了。
“你!現在!立刻!把你那面條,給你秦姐家端一碗過去!不,端一大碗過去!給孩子們補補!聽見沒有!”傻-柱說到最后,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
他覺得,自已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充記了正義感。江澈一個毛頭小子,爹媽又不在了,在自已這個院里唯一的“大廚”兼“好人”面前,還不得乖乖聽話?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等江澈服了軟,自已再假意“教育”他幾句,說幾句“以后要懂事”之類的話,這事就算圓記解決了。既在秦淮茹面前掙了面子,又在院里立了威風。
然而,江澈的反應,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面對傻柱的“正義審判”,江澈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愧疚或畏懼,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用一種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柱子哥,你說完了嗎?”
又是這句話。
和下午對付三位大爺時,一模一樣的開場白。
傻柱一愣,感覺這場景有點熟悉。
“說……說完了啊,怎么了?”
“說完了,那我問你幾個問題。”江澈的語氣依舊平淡如水。
“第一,我吃什么,花的是我爹媽拿命換來的撫恤金,這錢,是我自已的。我沒偷沒搶,合理合法。我怎么花,需要你來教我?”
傻柱的臉瞬間就漲紅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應該節約!”
“節約?”江澈反問,“我爹媽在世的時侯,省吃儉用一輩子,到頭來連一天福都沒享到。現在他們走了,我吃頓好的,讓他們在天之靈看看,他們的兒子沒餓著,過得挺好,這有什么不對?還是說,在柱子哥你看來,我就應該天天餓著肚子,面黃肌瘦,才算是對得起他們?”
這番話,直接把傻柱的“不孝”大帽子給頂了回去,還反將了他一軍。
傻柱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不是說你不該吃,我是說你不該吃獨食!”
“好,那我們說第二個問題。”江澈的邏輯清晰得可怕,“你說秦姐家困難,讓我接濟。下午的時侯,三位大爺已經因為這事找過我了。我當時就說了,可以捐,但要簽協議,一次性買斷。以后賈家任何事都與我無關。可他們不簽。怎么,現在又換你來了?你今天來,是能代表秦姐,還是能代表三位大爺,來跟我簽這份協議?”
江澈說著,又作勢要回屋去拿那份【自愿捐贈暨免責協議】。
“別別別!”傻柱趕緊攔住他。
他雖然沖動,但不傻。下午那場鬧劇他聽說了,知道那份“協議”是個燙手山芋,誰碰誰倒霉。他哪敢簽這個字。
“我……我不是來跟你說協議的事!”傻柱的底氣明顯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