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的一層什么都沒有,晴和易風牽手向二樓走去。
晴的靴底剛踏上最后一階樓梯,眼前的黑暗突然如潮水般退去。刺目的天光驟然傾瀉而下,她下意識抬手遮眼,等適應了光線再放下手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青翠的鳳凰山正沐浴在晨光中。
山風裹挾著熟悉的梧桐葉香拂過面頰,遠處傳來幼鳳練習鳴叫的稚嫩聲響。她甚至能看見自己常去的那眼靈泉,水面還飄著幾片昨夜新落的桃花瓣。
這不可能。。。
晴踉蹌著后退半步,木樓梯的觸感不知何時變成了松軟的泥土。她猛地回頭,身后哪還有什么高塔——只有蜿蜒的山路靜靜通向山下。終日領域的光劍、易風的溫度、甚至霧氣中那種毛骨悚然的壓迫感,全都消失得干干凈凈。
易風?
她的呼喚驚起幾只山雀。沒有回應,只有自己的回聲在群峰間來回碰撞。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真實得令人心驚。晴突然發足狂奔,繡著鳳紋的靴子踏過自己親手鋪的鵝卵石小徑,驚散了正在飲水的靈鹿群。
二姐!母親!
山頂的居所前,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本該矗立著朱紅色木屋的地方空空蕩蕩,連地基的痕跡都不曾留下。唯有那棵千年鳳凰木依然挺立,只是樹干上再沒有她們姐妹刻畫的成長印記。
山下的景象更讓她血液凝固——沒有結界光幕,沒有巡邏的鳳凰衛,集市、練武場,全部變成了長滿野草的荒地。整座山安靜得可怕,那些本該無處不在的鳳凰氣息,竟一絲也無。
這是。。。我的鳳凰山?
她繼續搜尋著,直到。。。
晴的腳步停在了鳳凰神火壇前。
熟悉的圓形祭壇依舊矗立在山腰處,八根盤鳳石柱沉默地環繞四周。但當她顫抖著伸手觸碰那些本該布滿灼痕的石板時,指尖傳來的只有陌生的冰涼與平滑。
怎么會。。。。。。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刺耳。這里本該每一寸都刻著她的印記——東南角那塊微微凹陷的石磚,是她年復一年起跳落地的地方;西北側那三道焦黑的紋路,是她第一次成功喚出鳳凰真火時留下的。
晴突然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按在祭壇中央。往日在這里練習時,即便不刻意催動,石板也會因她的觸碰而泛起微微的金光。可現在,無論她如何呼喚體內的真火,祭壇都毫無反應,就像一塊死物。
這不是我的神火壇。。。。。。
晴的指尖死死掐進掌心。
“如果這里是幻覺……那就燒穿它。”
她閉上眼,試圖引動體內鳳凰真火,火隨著她的手蔓延而上,必須嚴陣以待。
然而火焰就在那里飄搖,如同平日的旺盛,如同平日的烈焰,但是周圍的景色沒有任何反應。
“冷靜……冷靜……”
她盤坐在神火壇中央,強迫自己調整呼吸,可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周圍依舊死寂得可怕。沒有幻象攻擊,沒有敵人現身,甚至連風聲都消失了。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座虛假的鳳凰山里,被虛無一點一點蠶食理智。
兩天。
整整兩天,她不敢閉眼,不敢松懈,可什么都沒發生。沒有救援,沒有異變,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疲憊如潮水般涌來,她的思緒開始渙散,甚至開始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