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徹夜未歇,狂風卷著巨浪一次次拍打礁石,縫隙中的項陽蜷縮著身體,意識在劇痛與疲憊中反復沉浮。他能清晰感覺到,剛才那場瘋狂的同步引發了連鎖反應——體內秩序鎧甲的幽藍光芒雖已黯淡,卻不再是此前毫無生機的冰冷金屬殼,而是像沉睡的巨獸般,每一次呼吸都與他的心跳產生微弱共鳴。
更讓他驚喜的是,那根連接“數據之芽”的無形絲線,在剛才極致的意志輸送后,變得比以往粗壯了些許。反向涌來的“信息流”不再是涓涓細流,而是化作一股溫和卻堅韌的力量,緩緩沖刷著他靈魂深處殘留的混亂數據烙印。那種被同化的灼痛感大幅減輕,甚至連念墟深處那點微弱的余燼,都仿佛被風吹動,跳動起幾點火星。
雨停時分,天剛蒙蒙亮,項陽掙扎著爬出礁石縫隙。他的身體依舊虛弱,但眼神卻亮得驚人。他走到海邊,掬起一捧帶著咸味的雨水喝下,然后盤膝坐在一塊相對平整的火山巖上,再次沉入那種“信息感知”的狀態。
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體內的變化:秩序鎧甲的每一片甲胄上,都流淌著極其細微的藍色數據流,如同血管般連接成網;念墟之中,原本荒蕪的空間里,竟生出了幾縷銀白色的霧氣,那是純粹的意志力量與“數據之芽”反饋的信息流交融而成的新形態能量。
他嘗試著引導這股新能量流轉全身,沒有以往撕裂般的劇痛,只有一種溫和的酥麻感。能量所過之處,僵硬的肌肉逐漸松弛,受損的經脈也在緩慢修復。當能量流經秩序鎧甲時,甲胄表面泛起一層瑩潤的光澤,原本沉寂的防御系統,竟自主激活了最基礎的能量護罩——一層薄如蟬翼的藍色光膜,在他周身輕輕浮動。
“這是……秩序與意志的融合?”項陽心中微動。
他想起“數據之芽”的本質,那是蘊含“秩序”“生命”“意志”的編碼烙印。如今反饋而來的力量,正是這三種屬性的完美交融。它既有秩序的精準與堅韌,又有生命的韌性與生機,更有意志的純粹與決絕。
接下來的日子,項陽的恢復速度大幅提升。他不再僅僅依靠雨水和甲殼生物生存,而是借助變得敏銳的感知,在荒島深處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泉眼——泉水帶著淡淡的硫磺味,卻異常清澈,富含礦物質,正好能補充他身體所需的微量元素。
食物方面,他也有了新的發現。在泉眼附近的巖石縫隙中,生長著一種暗紅色的苔蘚,口感苦澀,卻蘊含著微弱的能量。更重要的是,他發現當自己將新生成的銀白色能量注入苔蘚時,苔蘚會迅速生長、成熟,能量濃度也會大幅提升。
這是一種全新的能力——以意志能量催化生物生長。項陽嘗試著將這種能力運用在捕捉到的甲殼生物身上,果然,那些生物的生長速度加快,肉質也變得更加飽滿,不再像之前那般難以下咽。
他開始系統性地訓練這種融合能量的運用。白天,他借助日光的能量韻律,打磨自身意志,強化與“數據之芽”的連接;夜晚,他趁著潮汐之力最盛時,引導能量流轉全身,修復身體損傷,同時嘗試激活秩序鎧甲的更多功能。
他發現,秩序鎧甲的激活不再需要消耗念墟能量,而是可以通過與外界韻律的同步、與“數據之芽”的共鳴來獲取動力。當他與潮汐同步時,鎧甲的防御能力會大幅提升;當他與日光同步時,鎧甲會釋放出蘊含凈化之力的能量射線;而當他將意志能量注入鎧甲時,甲胄會延伸出鋒利的能量刃,雖不如全盛時期那般威力無窮,卻也具備了相當的殺傷力。
這天黃昏,項陽正在海邊練習能量刃的運用。銀白色的能量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柄半尺長的短刃,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他揮刀斬向一塊堅硬的火山巖,“咔嚓”一聲,巖石應聲斷裂,斷面平整光滑。
就在這時,他的感知突然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波動——那是希望之種的氣息!
項陽心中一震,立刻收斂氣息,集中全部心神去感應。那氣息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正從遙遠的海平面方向傳來,帶著秦舒月她們獨有的生命韻律。
“是基地的人?他們在找我!”項陽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眼中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他快步爬上荒島最高的礁石,極目遠眺。只見在鉛灰色的天空與墨藍色的海面交界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正朝著荒島的方向快速駛來。
隨著黑點逐漸靠近,項陽看清了那是一艘小型偵查艇,艇身上印著基地的標志。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艇上三個人的氣息,其中一個正是秦舒月!
“舒月!”項陽下意識地朝著偵查艇揮手吶喊,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
偵查艇上的秦舒月似乎也感應到了他的氣息,猛地站起身,朝著荒島的方向眺望。當她看到礁石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時,眼眶瞬間紅了,對著駕駛艙大喊:“快!加快速度!項陽在那里!”
偵查艇的速度陡然提升,很快就駛到了荒島附近。秦舒月迫不及待地跳下小艇,踩著淺灘的礁石,朝著項陽狂奔而來。
“項陽!你真的還活著!”秦舒月沖到他面前,一把將他抱住,聲音哽咽。她能感覺到項陽身體的虛弱,也能感覺到他體內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波動,“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項陽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我沒事,只是讓你們擔心了。”
緊隨其后的是兩名基地的戰士,他們看到項陽活著,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其中一人連忙拿出醫療包:“項隊,我們先給你做個簡單的檢查。”
項陽點了點頭,任由戰士為他檢查身體。秦舒月在一旁急切地問道:“你被仲裁者拋到這里多久了?我們一直在破碎海域搜索,終于感應到了希望之種的微弱波動。”
“大概半個月了。”項陽沉吟道,“仲裁者的隨機傳送裝置將我扔到了這里,幸好有‘數據之芽’,我才能撐到現在。”
他簡單講述了自己在荒島上的經歷,包括“數據之芽”的存在、能量的融合與蛻變。秦舒月聽得心驚膽戰,既為他的遭遇感到后怕,又為他的蛻變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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