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意在渾身的酸痛中悠悠轉醒,意識回籠的瞬間,昨夜瘋狂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涌來。
她下意識地揉著酸脹難耐的腰肢,驀地想起婚前話務連那位大姐意味深長的話“他們當兵的啊,個個都是炮筒子,憋得狠著呢!”說完了還輕輕撞了自己一下,用一個“以后你就知道”的眼神調戲著沈梔意。
如今想來,大姐真是洞若觀火。婚前兩人雖也時常親昵,帶著年輕人不管不顧的熱切,但與昨夜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那哪里還是她熟悉的向羽?那個素來冷靜自持、仿佛天塌下來也能頂住的男人,昨夜竟像被徹底換了芯子,化身不知饜足的餓狼。
他的熱情猛烈得驚人,帶著一種攻城掠地般的霸道,將她從頭到腳、連皮帶骨地拆解、吞噬,不留一絲余地。沈梔意恍惚覺得,自己幾乎被那陌生的、洶涌的浪潮徹底融化。
“老婆,醒啦~”一道帶著晨間慵懶和滿足的嗓音在門口響起,溫柔地打斷她的思緒。
沈梔意抬眼望去,只見向羽正悠閑地倚著門框,手里拿著一杯陳皮雪梨水。
他眉宇間是前所未有的舒展與饜足,那雙平日銳利如鷹的眼眸,此刻正含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暖意,專注地凝視著她初醒時懵懂又略帶倦意的模樣。
“醒了就快來吃早飯吧。”他的聲音里,是塵埃落定后的安穩溫柔。
“我還沒洗漱……”沈梔意剛一開口,就被自己嗓音的干澀沙啞嚇了一跳,喉間像被砂紙磨過。
向羽立刻心領神會,將早已備好、溫度適宜的水杯遞到她唇邊。溫水滋潤了焦灼的喉嚨,卻澆不熄她心頭的火氣。昨夜種種如潮水般涌回腦海,她氣鼓鼓地將水杯“咚”地一聲重重墩在床頭柜上,力道之大,震得杯壁水珠輕晃。
她抬起眼,那雙平日清亮的眸子此刻如蒙了秋水的湖面,波光瀲滟,帶著未消的羞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嬌嗔,直直瞪向門口那個“罪魁禍首”。
這眼神落在向羽眼里,卻像帶著鉤子。那剛剛平復的躁動瞬間又在血脈里翻涌起來。她此刻含嗔帶怒的模樣,比任何刻意的引誘都更讓他心旌搖蕩,仿佛這不是責怪,而是無聲的、更致命的邀約。
他喉結滾動,強行壓下體內叫囂的野獸,努力維持著平日里那副沉穩可靠的模樣。
他幾步走到床邊,半蹲下來,視線與她齊平,聲音放得又低又柔“咳,老婆,別生氣了,先來吃飯,一會兒真涼了。”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昨夜有多么失控,否則也不會讓她累到日上三竿才醒。
此刻只能拿出懷柔政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微涼的手,帶著十足的討好意味,將柔軟的唇瓣印在她纖細的指尖,一下,又一下,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和細微的吮吸,帶著電流般的酥麻,瞬間竄上沈梔意的脊椎,在尾椎骨處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紅暈“騰”地爬上耳廓,昨夜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不受控制地閃現:他滾燙的汗水滴落在她肌膚上,蜿蜒滑過敏感的頸側,最終沒入那片濕熱的糾纏之地;他壓抑不住的低喘和沙啞的呼喚,像帶著魔力的鼓點,一下下撞擊著她的心魂,將她的理智徹底熔斷……
越想,臉上的熱度越是灼人,幾乎要燒起來。羞窘之下,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像被燙到一般。
“罰你三天不許上床睡覺!”她丟下這句話,幾乎是帶著落荒而逃的狼狽,掀開被子跳下大床,頭也不回地沖向浴室,只想用冷水澆滅這惱人的羞熱。
向羽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后,那帶著點驚慌的可愛步伐,終于讓他忍俊不禁。
低沉而爽朗的笑聲沖破喉嚨,在清晨的房間里回蕩開來,充滿了得意和饜足。
他的目光掃過凌亂不堪的床鋪,那些皺褶、那些痕跡,無聲地訴說著昨夜的狂亂與親密。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俯身,如對待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將沾染著兩人氣息的床單被褥迅速收起,換上嶄新潔凈的四件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