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夢獸,并非外來入侵的病毒,而是這個世界誕生之初,與“秩序”相伴而生的“混亂”側(cè)面的具現(xiàn)化?!它本就是世界規(guī)則的一部分,是平衡的另一端?!
“不可能!”蘇清雪厲聲道,“若你是規(guī)則一部分,為何要侵蝕、毀滅?”
“毀滅?不……”那巨臉,或者說“混亂源頭”的聲音帶著一種漠然的疲憊,“是‘同化’,是‘回歸’。秩序終將走向僵化,生命終將孕育欲望,文明終將滋生腐朽……這一切,都是我的食糧,是我存在的意義。我并非要毀滅世界,我只是在推動它……走向注定的終末,讓一切重歸混沌,以待新生。而你們所謂的‘噬夢獸’,不過是我在漫長歲月中,分離出去、擁有更強主動性的一道‘分身’罷了。”
它的話語,冰冷地揭示了世界運行背后殘酷的“真理”。就像生老病死,就像星辰湮滅,混亂與終結(jié),似乎是宇宙永恒的基調(diào)。
“那‘終焉協(xié)議’呢?”云棲忽然開口,她緊緊盯著那巨臉,“它的存在,難道不是為了在你失控時,執(zhí)行‘歸零’嗎?”
“呵呵……‘協(xié)議’……”巨臉發(fā)出嘲弄的波動,“那不過是上一個輪回的‘秩序’,在徹底僵化前,為自己準備的……墓志銘。它無法阻止我,只能延緩。而我,已經(jīng)厭倦了這無盡的循環(huán)。”
它的“目光”轉(zhuǎn)向云棲,那貪婪的意念再次變得強烈:
“但你……‘變量’……身懷‘歸零’之種,卻又觸摸‘創(chuàng)世’之基……你是打破這循環(huán)的……唯一鑰匙!”
混亂源頭的話語,如同最深的寒意,凍結(jié)了靈魂。如果它所言非虛,那么所有的抗爭,似乎都成了一場注定的、徒勞的輪回。
“所以,你引我們來此,就是為了告訴我,一切努力都是徒勞?”云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眼神卻愈發(fā)堅定。她想起了星辰古樹的堅守,想起了冰魄玄女的決絕,想起了營地中那些期盼的目光……即便真是輪回,她也要搏一個不同的結(jié)局!
“不,孩子。”混亂源頭的意念似乎帶上了一絲奇異的“誘惑”,“我是來與你……做一個交易。”
“交易?”
“是的。幫我……徹底擺脫這誕生之地的束縛,讓我得以完整地、自由地行使‘混亂’的權(quán)柄,去擁抱那注定的終末。作為回報……”
那巨臉的裂紋中,滲出絲絲縷縷精純無比、仿佛蘊含著世界最初本源的黑暗能量,緩緩飄向云棲。
“我將給予你……我所擁有的,關(guān)于‘混亂’與‘終末’的全部規(guī)則權(quán)柄。你將不再是‘變量’,而是執(zhí)掌‘秩序’與‘混亂’,通曉‘誕生’與‘終結(jié)’的……新世界的‘神’!”
“而你們,”它的意念掃過墨淵和蘇清雪,“將成為新神座下,最榮耀的使者。”
成為新神?執(zhí)掌一切?
這誘惑巨大到足以讓任何存在瘋狂!擁有了混亂源頭的全部權(quán)柄,再加上她已觸摸的創(chuàng)世規(guī)則與終焉之種,她確實有可能成為超越一切的存在。
墨淵和蘇清雪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云棲。這個抉擇,將決定世界的命運。
云棲看著那飄來的、蘊含著無盡力量與權(quán)柄的黑暗能量,又看了看身旁的墨淵和蘇清雪,最后,她的目光落回自己指尖那縷微弱的、卻代表著“創(chuàng)造”與“可能”的純白光芒上。
她緩緩地,抬起了手。
然而,她并非迎向那黑暗能量,而是將指尖的純白光芒,對準了那布滿裂紋的創(chuàng)始之光巨臉,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拒絕。”
“我想要的,不是成為既定輪回的神。我想要的,是打破它。”
那混亂源頭的巨臉瞬間凝固,所有的“誘惑”與“平和”消失殆盡,只剩下被冒犯的、極致的冰冷與暴怒!
“愚蠢!那你們……就和這僵化的秩序一起……歸于虛無吧!”
整個回憶回廊,開始劇烈崩塌!創(chuàng)始之光被濃郁的黑暗瘋狂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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