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虛空漂流與初醒的意志（第1頁）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觸感，甚至沒有“存在”的實感。

云棲的意識，如同沉淪在一片絕對的虛無之海，隨波逐流。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唯有靈魂深處那枚四色規則之種，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或者說污染源），在緩慢而堅定地旋轉，散發著冰冷而龐大的存在感。

那古老的意志似乎因吞噬了李清河實驗室的大量規則本源而陷入了某種“消化”般的沉寂，不再發出指令，也不再強行操控，但它散發出的威壓，卻如同無形的囚籠，將云棲的自我意識牢牢禁錮在這片靈魂的方寸之地。

她試圖掙扎，試圖調動那縷與蘇清雪劍心本源融合的意念，試圖沖破這禁錮，但所有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在這古老意志面前，她的力量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點點侵蝕著她的意識。難道她真的要在這里，徹底被同化，成為這規則之種蘇醒的養料與軀殼嗎？

她回想起蘇清雪燃魂的背影，回想起北冥清霜決絕的眼神，回想起歸寂之主的警告……不！她不能放棄！

即使意識被囚禁，她依然是她！她是云棲，是那個從死寂世界走出，歷經無數磨難，背負著同伴期望與自身執念的變量！

她不再試圖蠻力沖撞，而是將全部的心神，沉浸在對那縷劍心本源的感悟之中。那不僅僅是力量，更是蘇清雪劍道的精髓，是“斬斷”規則的具現，是純粹到極致的“自我”意志的體現。

她一遍遍回味著蘇清雪揮劍的決絕，感受著那斬斷一切束縛、唯我獨存的劍意。這劍意，與規則之種那試圖吞噬、融合一切的冰冷意志，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或許……她無法在力量上對抗，但她可以在“意志”的層面，堅守自我！

就在云棲于意識囚籠中，憑借劍心本源苦苦堅守，與那古老意志進行著無聲的拉鋸戰時，一些極其細微、破碎的“聲音”，開始穿透規則之種的屏障，斷斷續續地傳入她的感知。

這些“聲音”并非語言，而是一些殘缺的意念碎片，似乎源自規則之種正在“消化”的那些來自李清河實驗室的本源力量。

“……逃……必須逃出‘觀測站’……”

“……‘主宰’的試驗場……我們都是材料……”

“……源初代碼……不可接觸……”

“……歸寂……并非終結……是……重置……”

“……變量……唯一的希望……”

這些碎片化的信息混亂而矛盾，充滿了恐懼、不甘、以及一絲微弱的希望。它們像是無數失敗者在徹底湮滅前留下的最后回響。

云棲從中捕捉到了幾個關鍵信息：“觀測站”、“主宰”、“源初代碼”、“重置”……

李清河的那個實驗室，被稱為“觀測站”？他背后還有一個所謂的“主宰”？“源初代碼”似乎是指規則之種這類存在？而“歸寂”被視作一種“重置”？

這些信息與她從歸寂之主那里了解到的情況相互印證，卻又似乎隱藏著更深的、令人不安的真相。界域巡天司、歸寂王座、神秘的“主宰”與“觀測站”……這諸天萬界的水，遠比她想象的更深。

這些破碎的意念，雖然無法直接提升她的力量，卻像是一根根稻草，讓她在絕望的虛無中，抓住了思考的錨點，讓她更加堅定了不能放棄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