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棲壓力一輕,踉蹌幾步,幾乎癱地,大口喘息著,額頭上全是冷汗。
“走!”蘇清雪一劍建功,毫不停留,瞬間掠至云棲身邊,扶住她,毫不猶豫地朝著與母樹意志來源相反的方向,也是規則之種之前隱約指引的方向,全力遁去。
身后,傳來森林憤怒的轟鳴,更多的牧樹人以及未知的強大氣息,正在向這個方向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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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顧一切地逃亡,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那股如芒在背的母樹意志鎖定感徹底消失,周圍森林的敵意也似乎減弱了許多,她們才敢停下來歇息。
這是一片異常安靜的林地。樹木不再顯得那么“規范”,反而呈現出一種原始的、未經修剪的狂野姿態。空氣中彌漫著古老的氣息,靈氣依舊濃郁,卻少了幾分那種被“馴化”后的甜膩,多了一絲蒼茫與厚重。
“這里……似乎有些不同。”蘇清雪警惕地感知著四周。
云棲虛弱地點點頭,她的情感道境在這里感受到的不再是那種被引導的“和諧”,而是一種深沉的、如同沉睡巨人般的寧靜。靈魂深處那枚沉寂的規則之種碎片,在此地也似乎活躍了一絲,那微弱的指向性波動變得清晰了少許。
“規則之種的感應更強了,‘遠古之種’可能就在這片區域附近。”
她們小心翼翼地在這片古老林地中穿行。很快,她們發現了一些殘破的遺跡——倒塌的、爬滿青苔的石柱,以及一些刻畫在巨大巖壁上的、風格古樸原始的壁畫。
壁畫的內容,描繪了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巨大的樹木連接天地,各種奇異的生靈和諧共處。而在所有壁畫的中心,都供奉著一枚散發著光芒的、形態不定的“種子”。然而,后來壁畫上出現了扭曲的、如同觸手般的暗影,它們纏繞了最大的那棵樹(無疑是生命母樹),世界變得灰暗,許多生靈凋零,另一些則變成了類似牧樹人的模樣……
“這記錄的是噬夢獸入侵的歷史。”云棲撫摸著冰冷的壁畫,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悲愴與不甘。
最終,她們在林地的中心,找到了一座完全由古老樹根自然纏繞形成的祭壇。祭壇已經殘破,中央有一個凹槽,其形狀,與壁畫上那枚“遠古之種”極其相似。
當云棲靠近祭壇時,她靈魂深處的規則之種碎片,勐地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共鳴震顫!
一道微弱的、充滿疲憊卻無比溫和的意念,從祭壇深處傳出,接觸了云棲的意識。
“后來者……你帶來了……‘鑰匙’的碎片……”
那意念斷斷續續,仿佛風中殘燭。
“我是……青木界最后的守護者……一縷殘魂,依附于此地最后的‘純凈根須’……”
隨著意念的傳遞,祭壇微微發光,一幅幅畫面涌入云棲和蘇清雪的腦海:
她們看到了全盛時期的青木界,生命母樹撐起天穹,遠古之種作為世界生命規則的具象化,懸浮在母樹之巔,維持著世界的平衡。看到了那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域外降臨的“噬夢獸”(其形態正是一團不斷蠕動、延伸出無數暗紅根須的龐大陰影),它并非以毀滅為目的,而是狡猾地侵入了生命母樹的核心,如同寄生蟲般扎根,開始緩慢地汲取世界本源,并釋放“噬夢之根”,改造和奴役萬物。守護者們奮起反抗,卻紛紛被污染或吞噬。最后的守護者,在徹底沉淪前,拼盡最后力量,將“遠古之種”的核心規則分裂出一小塊碎片(即云棲所得的規則之種),送出了青木界,以期尋得一線生機,而自己則帶著遠古之種大部分沉寂的本體,隱匿于此,設下禁制,等待“鑰匙”歸來。
“遠古之種……并未被完全污染,它的核心……就在祭壇之下,與我的殘魂一同沉睡……但噬夢獸的力量……在不斷侵蝕封印……我……快堅持不住了……”
殘魂的意念充滿了焦急。
“需要……完整的‘鑰匙’……才能喚醒遠古之種,驅除污穢……否則,當母樹被徹底轉化,青木界將徹底成為噬夢獸的苗床,再無挽回余地……”
云棲瞬間明悟。她得到的規則之種碎片,就是喚醒真正“遠古之種”的鑰匙!而青木界的存亡,系于此舉。
“我們該怎么做?”蘇清雪沉聲問道。
“將‘鑰匙’碎片……置于祭壇凹槽……以純凈的生命力或……能傷害噬夢獸的本源之力……激發……”殘魂的意念越來越微弱,“但要快……‘它’……已經察覺到這里的異動……我的隱藏……支撐不了多久……”
云棲毫不猶豫,走上前,意念引導著靈魂深處那枚規則之種碎片。這一次,碎片沒有抗拒,而是化作一點溫潤的光斑,從她眉心浮現,緩緩落入祭壇中央的凹槽之中。
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