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雪眼神一寒,立刻收回了手。她相信云棲的判斷。這個發現,讓青木界的“祥和”顯得更加詭異和危險。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帶著歡快情緒的意念波動,從不遠處的樹林后傳來。并非語言,而是某種……植物本身的情緒?
兩人對視一眼,悄然潛行過去。
只見林后的一片空地上,一株通體翠綠、散發著柔和光暈的靈草,正舒展著葉片,仿佛在陽光下沉醉地舞蹈。它的情緒純粹而快樂,散發著對這片土地、對陽光雨露毫無保留的熱愛與依賴。
然而,在云棲的情感道境中,卻能清晰地“看”到,這株靈草的靈識核心,被無數更加細微的暗紅色絲線纏繞著,這些絲線并非控制,更像是一種……引導和同化,將它的意識牢牢綁定在這片被“規范”過的天地之中,讓它發自內心地認為,這里就是最完美的樂園。
這就是噬夢獸侵蝕世界的方式?并非直接的毀滅,而是悄無聲息的“馴化”與“圈養”,將整個世界連同其上的生靈,都變成它溫順的“莊稼”?
避開那些被“標記”過的靈植,兩人繼續前行。終于,在日落時分,她們在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邊,發現了一個規模不大的村落。
村落由簡陋的木屋和竹籬組成,炊煙鳥鳥,隱約能聽到孩童的嬉笑聲和犬吠聲,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這看似正常的景象,卻讓云棲和蘇清雪更加警惕。因為她們的情感道境和敏銳感知都發現,這個村落,以及村落里的人,同樣散發著那種被“規范”過的、過于“完美”的和諧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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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沒有貿然進村,而是潛伏在村外的樹林中觀察。
村民們穿著樸素的麻布衣服,臉上帶著滿足而平和的微笑,彼此見面友善地打招呼,孩童在田間地頭無憂無慮地奔跑。一切都顯得那么安寧、富足。
但云棲注意到,他們的眼神深處,缺少了一種東西——好奇與銳氣。他們似乎對村落之外的世界毫無興趣,滿足于眼前的一切。甚至連那些奔跑的孩童,他們的游戲也顯得規規矩矩,缺乏孩童應有的調皮與探索欲。
“他們的精神被影響了。”蘇清雪低聲道,“像是被圈養的羔羊。”
就在這時,村落中央的小廣場上,一位須發皆白、手持藤杖的老者走了出來。村民們見到他,都恭敬地行禮,稱呼他為“木老”。
木老走到廣場中央一座簡陋的石臺前,石臺上供奉著一尊由青翠藤蔓自然纏繞形成的、面容模湖的凋像。他舉起藤杖,村民們紛紛跪伏下來,開始虔誠地祈禱。
祈禱的內容,是感謝“森林之主”賜予的安寧與富足,祈求永恒的祥和。
云棲和蘇清雪屏息凝神。她們能感覺到,隨著村民的祈禱,一絲絲精純的、帶著依賴與滿足情緒的信仰之力,從村民身上飄出,匯入那尊藤蔓凋像之中。而凋像則散發出更加濃郁的、充滿生機的靈光,反饋給整個村落,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那“森林之主”,難道就是青木界的守護者?還是……噬夢獸偽裝的神只?
夜幕降臨,村落陷入了沉睡,只有偶爾的犬吠和巡夜人規律的梆子聲。
云棲和蘇清雪決定冒險潛入村落,尋找更多線索。她們的目標,是村落里看起來最大的那間木屋——木老的居所。
憑借著高超的潛行技巧和云棲情感道境對生靈情緒(包括睡眠中的村民)的感知,她們避開了巡夜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木老的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