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棲和蘇清雪緊隨其后。越是深入,環(huán)境越發(fā)嚴酷??膳碌牟⒎莾H僅是低溫,還有那無處不在的、仿佛能凍結思維的精神寒意,以及偶爾毫無征兆爆發(fā)的、足以撕裂金丹修士的“冰煞罡風”。若非墨淵以混沌龍氣護持,云棲和蘇清雪恐怕寸步難行。
按照“冰極引”之前的指引和墨淵的感應,他們應該正在不斷靠近星辰古樹才對。然而,行進了約莫半日后,墨淵卻勐地停下了腳步,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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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他環(huán)顧四周,金褐色的眼眸中規(guī)則符文劇烈閃爍,“我們……在繞圈子。”
云棲和蘇清雪心中一驚。她們也察覺到周圍的景致似乎有些眼熟。
“是空間褶皺,還是幻陣?”蘇清雪問道,霜華劍已悄然出鞘三分。
“都不是?!蹦珳Y搖頭,語氣凝重,“是古樹自身的規(guī)則領域……被扭曲了。那黑紅霧氣不僅在侵蝕它的本體,更是在污染和扭曲它賴以存在的規(guī)則場域。我們感知中的方向,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他嘗試再次撕裂空間進行定位穿梭,卻發(fā)現(xiàn)此地的空間穩(wěn)固得超乎想象,強行撕裂消耗巨大且風險極高,很可能被卷入未知的空間亂流。
他們失去了明確的方向,被困在了這片被污染和扭曲的規(guī)則迷宮中!
就在三人凝神尋找出路之際,云棲忽然心有所感,蹲下身,將手掌按在冰冷的冰面上。
并非動用靈力,而是再次催動了情感道境。在這片規(guī)則混亂的區(qū)域,靈力感知和神識探查都受到干擾,反倒是她這源于靈魂本質(zhì)的能力,依舊能捕捉到一些細微的痕跡。
冰層之下,并非死寂。
她“聽”到了……無數(shù)細微的、破碎的意念。那是屬于這片永恒凍土本身的“記憶”,是無數(shù)歲月以來,被冰封于此的古老生靈殘留下的情緒碎片。有巨獸掙扎的不甘,有探險者臨終的絕望,更有……一種更加古老、更加微弱、卻帶著守護執(zhí)念的“低語”。
這低語斷斷續(xù)續(xù),與星辰古樹那宏大的悲鳴同源,卻更加具體,仿佛在訴說著什么……
“……背叛……陰影自內(nèi)而生……小心……純凈之下的……污穢……”
云棲勐地抬起頭,看向墨淵和蘇清雪,眼中充滿了震驚:
“這污染……可能不僅僅來自外部!古樹的求救,它的困境,或許……源于內(nèi)部!有什么東西,從‘內(nèi)部’背叛或侵蝕了它!”
這個推斷遠比外部攻擊更加可怕!如果連星辰古樹這等代表“平衡”的源點都存在內(nèi)鬼,那這場災難的根源將深到令人絕望!
墨淵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他再次望向那遙遠方向的黑紅霧氣,仿佛要穿透一切迷霧,看清真相。
蘇清雪握緊了劍,清冷的聲音帶著斬釘截鐵的寒意:“即便如此,也要去。唯有直面,方能斬之?!?/p>
前路未卜,危機四伏,甚至可能面對來自“平衡”本身的背叛。但他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
云棲站起身,望向那看似毫無變化的冰雪地平線,輕聲道:
“那就……繼續(xù)走吧。無論里面有什么,總要親眼去看看。”
三人調(diào)整方向,循著冰下那微弱的、充滿警示意味的低語指引,再次踏上了征程。而在他們身后,潔白的冰原上,一絲極其細微的、與周圍冰雪幾乎融為一體的澹藍色霧氣,悄然升起,如同有生命的觸須,微微搖曳著,仿佛在無聲地注視著這些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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