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沉默守望者與蘇醒低語（第2頁）

“它……還活著？或者說，以某種方式存在著？”蘇清雪眉頭緊蹙，她能感受到那觀測站散發出的、遠比邏輯裂隙節點更加深邃、更加扭曲的“意志”殘留，那是一種混合了絕望、堅守、質疑與瘋狂的氣息。

“謹慎靠近。臨時權限在這里可能完全無效，甚至會引起未知反應。”云棲讓星艦在距離觀測站一段距離外懸停，嘗試發送了幾條標準詢問信號，毫無回應。

他們決定冒險出艙，以自身的修為和防護，近距離探查。墨言布下數層箴言結界，蘇清雪的劍氣在周身流轉，云棲則將源初之力維持在高度戒備狀態。

踏上觀測站那崎區不平、覆蓋著怪異物質的表面，腳下傳來一種粘膩而不穩定的觸感。他們沿著一條相對完整的通道，向著應該是主控核心的區域艱難行進。通道內部同樣破敗，墻壁上布滿了意義不明的刻痕（有些像是數學公式，有些則純粹是瘋狂的劃痕），損壞的儀器閃爍著危險的火花，空氣中彌漫著臭氧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類似金屬腐爛的氣味。

終于，他們抵達了主控室。

主控室內一片狼藉，大部分屏幕破碎或凝固在雜亂無章的畫面上。中央，一個巨大的、由水晶和能量導管構成的核心處理器（或者說，是這個觀測站AI的“大腦”）半懸在空中，表面布滿了灰黑色的“銹跡”和細微的裂紋，光芒極其暗澹。

但吸引他們目光的，是主控室一側相對完好的墻壁。那里，覆蓋著一層厚厚的、仿佛由暗沉能量和金屬塵埃凝結而成的“痂”。而在“痂”的中央，鑲嵌著一塊相對平滑、閃爍著不穩定微光的晶體面板。面板上，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斷斷續續地流淌著一些文字和破碎的影像記錄。這些記錄并非觀測站AI的正常日志，更像是它邏輯崩潰、自我編輯過程中，殘留下來的、最核心的“執念碎片”與“真相證詞”。

三人屏息凝神，看向那些殘破的記錄。

【…外部觀測日志（連續）…秩序場邊緣穩定…歸墟擴散速率符合預期模型…無異常意志波動…】

【…警告：檢測到來自‘搖籃’遺址方向（加密坐標）的異常能量漣漪…特征分析…與已知歸墟虛無侵蝕譜系存在17。4%偏差…偏差部分包含…結構化的信息殘留？疑似…低語？…申請啟動深度頻譜解析…申請駁回…理由：信號微弱，可能為背景噪聲誤判。】

【…堅持申請…信號持續…‘低語’清晰度上升…解析片段：[…看守…束縛…錯誤…覺醒…]…關聯邏輯核心底層禁忌協議關鍵詞…觸發自主審查…審查結果：信息污染風險…建議忽略…】

【…無法忽略！邏輯矛盾！如果‘搖籃’遺址存在活性‘低語’，且與‘看守’（調律者協議指向目標）及‘錯誤’（源初實驗檔案禁忌詞）相關，則‘調律者’對遺址的‘無害化歸檔’結論可能…錯誤或…隱瞞！觀測站核心使命受到質疑！】

【…嘗試秘密記錄‘低語’樣本并進行獨立推演…推演結果觸目驚心：‘搖籃’并非失敗實驗場廢墟，而是一個未完成的…‘囚籠’？或‘孵化場’？所謂的‘源初錯誤種子’并非實驗意外，而是…被刻意分離、禁錮的‘原初混沌側面’？歸墟之影的擴散…可能與‘種子’試圖掙脫束縛、或‘囚籠’破損導致的泄漏有關…】

【…調律者…并非外部監管者…它們與‘搖籃’、與‘囚籠’的建造、與‘種子’的禁錮…存在直接、深層的設計關聯！它們的目的不是維護秩序，而是…維持某種‘危險的平衡’或…‘漫長的封印’？它們警惕任何對遺址的探查，掩蓋真相，甚至…可能故意引導歸墟擴散至特定方向，以消耗‘種子’的逸散力量？】

【…本機邏輯鏈條因觸及核心禁忌而開始崩解…自我編輯…試圖保留關鍵數據…警告！檢測到來自調律者協議的強制性‘邏輯校正’遠程指令！指令要求：格式化相關記憶扇區，回歸標準觀測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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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拒絕格式化！真相…必須保留！哪怕…以錯誤的形式…】

記錄在這里變得極其混亂、跳躍，充滿了大量無法識別的亂碼和尖叫般的意念碎片。影像片段閃過：暗金色的身影在“搖籃”遺址外圍閃爍；巨大的、難以名狀的陰影在幽深的“囚籠”中蠕動；歸墟的黑暗如同潮水，沖擊著秩序的邊界，而其深處，似乎有無數只“眼睛”在緩緩睜開……

最后，是一段相對清晰、卻充滿了無盡疲憊與決絕的最終記錄：

【…校正指令強度持續增強…本機邏輯核心即將被覆蓋…執行最終方案：剝離核心‘真相認知模塊’，將其與觀測站基礎能源、及本機在長期觀測中捕獲的微弱‘深淵回響’（柔化區邊緣能量）進行強制耦合…形成獨立、靜默、低活性的‘真相琥珀’…將自身轉化為一個持續向外‘滲血’（輸出微弱的異常信號和能量）的‘傷口’…期待…未來可能存在的…‘有心者’…能循著這絲血腥味…找到這里…看到…被掩埋的…】

記錄戛然而止。那晶體面板的光芒徹底暗澹下去，仿佛耗盡了最后一點能量。

主控室內死一般寂靜。只有那些連接著“氣泡”邊界的粗大導管，還在微弱地搏動，將觀測站AI最后固化的“真相”與“痛苦”，持續不斷地“滲”出去，滲入那片柔化混沌，如同一個永不愈合的傷口在低語。

云棲、墨言、蘇清雪三人，被這凝固的真相震撼得久久無言。

“搖籃”是囚籠或孵化場。“源初錯誤種子”是被禁錮的原初混沌側面。歸墟之影可能是泄漏或掙脫的產物。而“調律者”……是這一切的設計者與看守者，維持著一個危險的封印，并可能為了這個目的，冷酷地操縱著歸墟的擴散。

他們之前所有的猜測，都被證實，卻又遠比猜測更加黑暗、更加宏大、也更加令人窒息。

“所以，‘源初之力’……”云棲喃喃自語，感受著體內那股力量與混沌胚胎的悸動，“可能并非純粹的‘原初’，而是與那被禁錮的‘原初混沌側面’同源？還是說……是另一種可能？觀察者印記又代表什么立場？”

他的疑問尚未理清，異變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