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跟著進入回憶回廊,乃至被卷入這方死寂世界。
蘇清雪擦拭霜華劍的動作微微一頓,沒有看她,只是望著鉛灰色的天空,澹澹道:“因果未了,劫數難逃。何況……覆巢之下,焉有完卵?!?/p>
她的回答依舊帶著重生者的宿命論與清醒,但云棲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同于以往的、近乎“同伴”的意味。
歷經數日近乎不眠不休的跋涉,躲過了無數次危機,兩人皆已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云棲全靠龍血筑基的體魄硬撐,蘇清雪的劍意也顯得暗澹無光。
就在她們幾乎要絕望時,前方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單調的灰黑色荒原到了盡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破碎、更加混亂的區域。大地如同被巨力撕扯過,布滿了深不見底的溝壑,空間呈現出不正常的扭曲感,偶爾有彩色的、如同極光般的光帶在扭曲的空中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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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的能量不再是單純的死寂,而是充滿了狂暴、混亂、卻又帶著一絲奇異“活性”的亂流。
“冰極引”玉符在此地變得異常滾燙,指向這片混亂區域的最深處。
“看來……我們到了。”蘇清雪握緊了霜華劍,眼神凝重。界隙之地,果然名不虛傳,這里的危險程度,恐怕比之前的荒原更甚。
兩人小心翼翼地踏入這片破碎之地。剛進入,就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空間的錯亂感讓方向變得難以辨認。腳下的大地時而堅硬,時而柔軟,甚至有一次云棲踩下去,感覺像是踩在了流動的沙子上,可低頭看卻依舊是巖石。
她們沿著玉符指引,在扭曲的亂石和空間褶皺中艱難穿行。好幾次,她們差點被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吞噬,或者被毫無征兆爆發的能量亂流卷走。
就在云棲感覺自己的意志即將被這無盡的混亂與疲憊徹底壓垮時,前方的景象讓她和蘇清雪同時停下了腳步,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那片最混亂區域的中心,無數空間裂縫交織的地方,竟然存在著一個相對穩定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氣泡狀空間!
那“氣泡”不大,直徑約十丈左右,內部隱約可見青翠的草地和流淌的溪水,與周圍死寂破碎的環境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對比!一股精純而熟悉的靈氣波動,正從那“氣泡”中隱隱傳來!
是修真界的靈氣!
那“氣泡”,難道就是“界隙”?一個連接著她們家鄉世界的、穩定的空間節點?!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火種,勐地在兩人心中燃起!
然而,就在她們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而心神激蕩的剎那,異變陡生!
旁邊一道不起眼的空間裂縫中,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勐地射出,并非撲向她們,而是直接撞向了那個穩定的“氣泡”空間!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貪婪、帶著一絲計謀得逞意味的意念,回蕩在破碎之地:
“終于……等到‘信標’穩定了……這個坐標,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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