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王座真相與抉擇（第1頁）

穿過黑暗漩渦的感覺，并非撕裂，而是如同融化。云棲感覺自己的一切——肉身、靈魂、意識——都在那極致的“寂滅”規(guī)則下被分解、同化，又在那枚進化到四色流轉的規(guī)則之種庇護下，維持著最核心的一點“自我”不滅。

當感知重新凝聚，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立于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殿堂”之中。

這里沒有上下四方，沒有時間流逝，只有無盡的、溫暖的黑暗。并非遺忘星淵那冰冷死寂的黑暗，而是一種如同回歸母體般的、包容一切的虛無。在這片虛無的“中心”，懸浮著一張巨大的、由無數(shù)星辰生滅的光影與最深邃的虛空交織而成的——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個身影。

祂并非實體，更像是由“寂滅”、“終結”、“虛無”等規(guī)則概念凝聚而成的輪廓，面容模煳不清，唯有那雙“眼睛”，如同兩個微縮的、正在走向熱寂的宇宙，蘊含著看透萬古輪回的平靜與滄桑。

僅僅是注視著這個身影，云棲就感覺自己的存在仿佛變得渺小如塵，隨時可能被這絕對的“靜”所同化。她緊緊握住懷中那柄殘破的冰璃虛劍，依靠著其中一絲熟悉的銳意，以及靈魂深處規(guī)則之種的運轉，才勉強穩(wěn)住心神。

“歸寂……之主？”云棲艱難地開口，聲音在這片虛無殿堂中并未傳播，而是直接化作意念回蕩。

那王座上的身影，目光緩緩聚焦于云棲身上，更準確地說，是聚焦于她靈魂深處那枚四色規(guī)則之種。那目光中，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了然”與“期待”。

“稱謂，并無意義。”一個溫和、平靜，卻仿佛直接闡述著宇宙真理的聲音，在云棲意識中響起，“汝可稱吾為此地規(guī)則的顯化，亦或是……上一個紀元的‘守墓人’。”

“守墓人？上一個紀元？”云棲心中巨震。

歸寂之主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緩緩述說：

“諸天萬界，并非永恒。它們?nèi)缤毕猩阌袦纾休x煌的‘活躍紀元’，便有終末的‘歸寂紀元’。周而復始，輪回不休。”

“吾所守護的，便是上一個輪回徹底終結后，所遺留下來的……‘歸寂殘響’，亦是新紀元誕生的……‘種子庫’。”

隨著祂的述說，云棲的“眼前”浮現(xiàn)出浩瀚的景象：無數(shù)輝煌燦爛的文明、強大無匹的生靈、形態(tài)各異的世界，在達到某個巔峰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崩解，最終化為最本源的規(guī)則與能量，被吸納、沉淀于此地——歸寂王座，等待著下一次輪回的開啟。

而噬夢獸、北冥天霜域的萬載玄寂寒氣、乃至界域巡天司……都不過是這宏大輪回中的一些“現(xiàn)象”或“機制”。

噬夢獸，是某些世界在歸寂前期，規(guī)則扭曲產(chǎn)生的“清道夫”，以夢境與生機為食，加速世界的“凈化”。

萬載玄寂寒氣，是某個走向終末的冰系大世界，其核心規(guī)則失控后逸散的“歸寂”之力碎片。

界域巡天司，則是當前“活躍紀元”的維護者，他們的職責是確保紀元平穩(wěn)運行，清除可能引發(fā)提前“歸寂”的“變量”與“異常”……比如，像云棲這樣，身懷上一個紀元“遺物”的存在。

“所以……規(guī)則之種是……”云棲似乎明白了什么。

“它是‘鑰匙’，也是‘希望’。”歸寂之主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四色規(guī)則之種上，“是上一個紀元無數(shù)文明、無數(shù)強者，在徹底歸寂前，將其最精華的規(guī)則、知識、以及對新紀元的‘期待’，凝聚而成的……火種。它并非唯一，但汝所持的這枚，尤為特殊……它融合了‘生’、‘滅’、‘光’、‘忘’，已初步具備超越單一紀元輪回的……‘可能性’。”

“那巡天司，他們知道這些嗎？”云棲問出了關鍵。

“知曉，亦不知曉。”歸寂之主的聲音依舊平靜，“巡天司的高層，知曉紀元輪回的存在。但他們認為，當前紀元的‘活躍’理應永恒，任何可能引動‘歸寂’的力量，都必須被清除或控制。他們恐懼輪回，抗拒終結，故而成為了舊規(guī)則的守護者，也成為了……新紀元誕生的阻礙。”

“他們視我為‘變量’，要收容審查，就是為了消除我這‘可能性’？”云棲感到一陣荒謬的寒意。她一路的掙扎，在如此宏大的背景下的理由竟是如此。

“是的。汝之存在，汝之成長，本身就在不斷吸引、融合那些本應沉淀的‘歸寂’規(guī)則，這在巡天司看來，是在‘污染’當前紀元，是在加速終結的到來。他們無法理解，毀滅與新生本是一體。”

歸寂之主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虛空，看到了那正在搜尋云棲的巡天司追獵者。

“他們的‘凈化’，本質(zhì)上，是為了維持一個注定要走向終結的紀元的……‘穩(wěn)定’。”

真相如同洪流，沖擊著云棲的認知。她一直以來的敵人，并非單純的邪惡，而是站在了維護“現(xiàn)狀”的立場上。而她所依仗的規(guī)則之種，竟是上一個紀元集體意志的遺產(chǎn)，肩負著開啟新紀元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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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擔子太重，太宏大，遠超她的想象。

“我……該怎么做？”她感到一陣茫然。她只是想活下去，找到蘇清雪，弄清自身的秘密而已。

“選擇，在于汝。”歸寂之主的聲音帶著一絲澹漠的慈悲，“路徑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