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那艘航行于萬界星河的古老星舟上,云棲踉蹌落地。霍漁依舊戴著斗笠,坐在船頭,仿佛從未離開過。
他看了一眼氣息暴漲卻臉色蒼白的云棲,又感受了一下她靈魂深處那更加龐大、更加活躍的規則之種波動,斗笠下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東西拿到了?”他伸出手。
云棲沉默了一下,將從夢界帶出的、那枚已然失去光澤、卻依舊殘留著一絲穩定氣息的“夢境核心”殘骸,遞了過去。真正的核心已被規則之種吞噬,這不過是殘留的空殼。
霍漁接過殘骸,掂量了一下,似乎并不意外,隨手收起。“嗯,勉強算你完成任務。”
他屈指一彈,一道蘊含著玄奧星輝的符印射入云棲眉心。“這是‘星錨固魂術’,能否守住你最后那點靈明,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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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信息流涌入腦海,是一門極其高深的神魂穩固法門,專注于錨定自我意識,對抗外邪侵蝕。云棲心中稍定,這確實是她急需之物。
“多謝前輩。”她躬身行禮。
霍漁擺了擺手,目光似乎穿透星舟,望向那正在徹底崩塌、化為一片規則廢墟的沉淪夢界,語氣帶著一絲感慨:“夢界崩,規則顯……倒是讓老夫撈到了幾條不錯的‘大魚’。”
只見星舟周圍,那星光釣竿正自動揮舞,從崩塌的夢界逸散出的規則亂流中,精準地釣起幾縷特別精純、顏色各異的本源光華,其中一道,赫然帶著一絲極其純凈的“安眠”與“美夢”規則,與之前那被污染的夢核截然不同。
云棲瞬間明白,霍漁真正想要的,或許根本就不是那枚被污染的“穩定之核”,而是夢界崩塌時,顯露出的這些最本源的、未被污染的規則碎片!自己深入夢界取核心,更像是在為他“炸魚”!
她心中升起一股被利用的屈辱感,但形勢比人強,她只能沉默。
霍漁收獲頗豐,心情似乎不錯,看向云棲:“小娃娃,交易完成,你可以走了。不過,看在你幫了老夫一個小忙的份上,再免費送你一個消息。”
他指向星河深處,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那個用鏡子的家伙(李清河),帶著你那劍修同伴的大部分靈識,不久前剛從附近星域路過,看方向,是去了‘源初古跡’那邊。那里最近可不太平,巡天司的狗鼻子靈得很,似乎也在往那邊湊。”
李清河!蘇清雪大部分靈識!源初古跡!巡天司!
一個個關鍵詞讓云棲心頭勐震!
“前輩,那源初古跡是?”
“一個老掉牙的傳說之地,據說是某個不可考時代留下的廢墟,藏著關于‘起源’的秘密,真假難辨。不過嘛……”霍漁頓了頓,語氣有些玩味,“對于你身上那東西,還有巡天司而言,那里似乎有點特別的吸引力。”
他揮了揮手,一股柔和的推力將云棲送離了星舟:“走吧走吧,好自為之。下次若再被老夫撈到,可就沒這么便宜了。
云棲落在星河邊緣的一塊漂浮隕石上,看著那古老的星舟化作流光消失。
她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靈魂深處那枚吞噬夢核后變得更加深邃難測的規則之種,又想起霍漁傳授的《星錨固魂術》和提供的消息。
前路依舊艱險,強敵環伺(李清河、巡天司),體內隱患巨大(規則之種),但至少,她有了更明確的目標(源初古跡),有了蘇清雪的線索,也有了一線穩固自身的希望。
她盤膝坐下,決定先初步修習《星錨固魂術》,至少要在前往源初古跡前,確保自我意識不再輕易被規則之種壓制。
然而,就在她剛剛沉入修煉,試圖以星辰之力錨定魂念之時——
那沉寂下去的、冰冷的古老意志,似乎因“源初古跡”這個名字,再次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卻帶著某種“歸宿”般期待的……波動。
仿佛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呼喚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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