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夫人和她的弟子忙亂了好一陣子,一無所獲。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正當蛇蝎夫人疑神疑鬼之際,突然只聽村中鼓號齊鳴,苞比氏大批武士聽到召喚,迅速拿起武器集結。
“出了什么事?”蛇蝎夫人看到眼前混亂的場面吃驚問道。她原本一向對苞比氏族中的事務毫不過問,但昨晚發(fā)生的事讓她直到現(xiàn)在都感覺心神不寧,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回稟師尊。”一個弟子急忙上前稟報。“黑角氏大舉來犯。黑角氏昨晚乘夜已攻破了峻熙氏、青泠氏兩族,如今各部聯(lián)軍已經(jīng)逼近到青石峪附近,苞比氏頭人得到消息,正在組織族人抗擊。”
“這么快?!”蛇蝎夫人聽得心頭一沉。她昨晚剛剛接到稟報說戟靈王被殺,沒想到第二天黑角氏大軍就已經(jīng)殺到了眼前。
苞比氏王城外圍三十里處的青石峪山岰里,這個平日里原本空曠無人的地方突然人喊馬嘶擠滿了人。眼前旗幡飄飄,鼓號陣陣,大批部落戰(zhàn)士手執(zhí)刀槍,嚴陣以待。
此時天色大亮,已是第二天上午已時,交戰(zhàn)的雙方正是苞比氏和以黑角氏為首的部落聯(lián)軍。黑角氏九弘王之前受人皇烈帝節(jié)鋮,專事征伐,早已經(jīng)聯(lián)絡好周邊各部,只待良辰吉日便要起兵,可是事情突然被戟靈王的篡位打斷。好在黑角氏迅速撥亂反正,昆靈王即位,事情又回到了原有軌道上。周邊各部之前受苞比氏劫掠,同仇敵愾,當夜昆靈王發(fā)起奇襲,率軍一夜奔襲上百里,接連攻破了峻熙氏和青泠氏,大軍迅速逼近到苞比氏。苞比氏外圍哨探發(fā)現(xiàn)了聯(lián)軍攻到,連忙升起狼煙,發(fā)出警訊。
苞比氏一側,中軍大旗下并肩站立著幾個身材魁梧的老者。這幾個人都是苞比氏族中的位高權重的長老,為首的正是苞比氏頭人左軒。此時面對著眼前聲勢浩大的聯(lián)軍,這幾人看不到往日的趾高氣揚意氣風發(fā),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敵軍勢大。聽說峻熙氏和青泠氏一夜之間被盡數(shù)攻破,我們如今已是孤立無援,毫無勝算。”長老通猜望著對面聲勢浩大數(shù)倍于己的聯(lián)軍一臉犯難。
“是啊,敵軍又是乘勝之勢,士氣正旺。”另一位長老崞伯搓著手說道。
“哼!瞧你們幾個的慫樣!”左軒鼻中發(fā)出一聲冷哼,不滿地說道。他接著又問:“圣姑那邊怎么樣?她知道這里的事嗎?”
“這么大的動靜她能不知道?又不是死人。”通猜說道:“不過圣姑并沒有露面,只是派了幾個弟子過來。”通猜說著話指了指一側。
左軒身側后面不遠處站著幾個年輕男子,清一色身穿祭司袍服,手持長劍,與周圍其他的苞比氏族人顯得很不一樣。這幾個年輕男子都是蛇蝎夫人的弟子。
“有圣姑在,這場仗不會有問題。”左軒看到那幾名弟子頓時就像有了主心骨,他打起精神得意洋洋地說道。
對面山坡上中軍旗幡飄處同樣站著一大群人,那都是參與此次征伐的各部頭人和長老,為首的自然正是昆靈。此時昆靈也正往這邊觀瞧,他一眼看到了左軒,于是隔著山谷大聲喊道:“左軒,你瞧瞧周圍,周圍站著的這些人哪個不是你曾經(jīng)的兄弟?苞比氏與各部向來和睦,是什么使你鬼迷心竅,居然要這樣手足相殘。左軒,聽我的,趕緊讓你的族人放下武器投降,免受屠戮。只要你迷途知返,你我就還是好兄弟。我去替你求個情,烈帝一定會對你從輕發(fā)落。”昆靈的話語字字響亮,在山谷中發(fā)出陣陣回聲,遠遠傳了出去。
交戰(zhàn)雙方族人聽得全都默默低頭,偌大的戰(zhàn)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怎么辦?”崞伯又搓了搓手小聲地向左軒問道,滿臉都是期盼之色。
“哼!”左軒臉色鐵青,兩眼泛紅。“別聽他胡言亂語!放箭!”一聲令下,箭雨齊發(fā)遠遠向昆靈射去,這些箭矢立即被簇擁在昆靈身前的盾牌手擋住。
“我已仁至義盡。豎子!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昆靈恨恨地罵了一句,隨即下令:“進攻。”
戰(zhàn)鼓隆隆,旗幡招展,伴隨著悶雷般的吶喊聲,聯(lián)軍戰(zhàn)士在箭雨的掩護下沖下山坡殺向苞比氏。苞比氏族人不甘示弱,吶喊著沖下山坡,雙方戰(zhàn)士在谷底短兵相接,立即爆發(fā)出一陣激烈的戰(zhàn)斗,雙方兵刃交擊,喊殺聲和慘叫聲響成一片,一個又一個的人影接連倒下,鮮血四濺,染紅了沃野。
苞比氏人數(shù)遠遜于聯(lián)軍,沒過多久,戰(zhàn)事就呈一邊倒的局面,聯(lián)軍步步緊逼,離左軒所在的中軍大旗已是越來越近。
“圣姑那邊到底怎么樣了?她怎么還沒動靜。”左軒看上去有點慌了手腳,不停地追問。
那幾名魔族弟子受到連番追問,顯得有些尷尬。他們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忍耐不住,飛身撲向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