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恒獨自往主屋內走,盡管他真的有些想念季含漪柔軟溫熱的身子,但他要立足規矩,讓她明白規矩。
不是任何事情,只要任性就能夠達到目的的。
跟在謝玉恒身后的婆子簡直沒想明白過來,大爺問了這么多,原以為大爺會去找少夫人回來的,沒想到大爺居然不問了。
院子里的這兩天都看出來大爺與少夫人之間不似從前,像是鬧別扭了,婆子便不由道:“大爺要老奴去叫少夫人過來么?”
謝玉恒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擺手說不用了。
說完就獨自去沐浴梳洗。
季含漪本來全沒在意謝玉恒的事情,偏偏前院的婆子特意過來傳話說謝玉恒回院了。
她撫了撫額頭,叫容春去回了話,就說往后謝玉恒再回院,都不用來說了。
即便謝老太太說了那番話,但她與謝玉恒早就不可能了。
她知道謝老太太定然也找謝玉恒說過今日的事情,這樣也好,大家心知肚明,開誠布公,也不用虛與委蛇的做那些表面功夫和說客套話。
或許這也是謝玉恒期待的結局呢。
當年他一口答應下這樁婚事,這些年她一直在想,他那時候大抵也不是真心要應的,不過是他向來道貌岸然,不愿做那個悔親的惡人。
季含漪撐著額頭,臉頰邊的碎發落下來,她看著筆下畫至小半的萬壑圖,心里升起一股委屈的悵悵。
她對謝玉恒曾經是真心的,真心的想要與他渡過一生。
所以也真的為他傷心,為兩人如今唏噓。
第二日季含漪從后廊屋出來往外走時,竟在院門口處撞見了站在那兒的謝玉恒。
他身邊只跟了一人,身上披著墨綠色的斗篷,面如冠玉,燈火在他臉上零星,他生的極好,冷清又俊美。
她未出閣時,其實已經偷偷見過他,潤如暖玉,形容君子,如松如石。
除了沈肆,她再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一張一臉了。
其實她是期待嫁給他的。
沈肆是高不可攀的山澗孤月,是威嚴冷沉的無情寒石,季含漪從前接近沈肆是因為他太好看,后來是老首輔總笑吟吟叫她多去找沈肆說話,其實季含漪心里頭是有點怕的,但架不住沈肆書房好東西太多。
但謝玉恒是清風明月的清冷,看著高潔如蘭,彬彬有禮,進退得當,一看便覺得君子品性極好,他是有七情六欲的,不像沈肆,喜怒她都看不懂。
這會兒兩人撞見,相顧無言。
其實季含漪也看出來了,兩人不是這么碰巧撞見的,是他等在這里。
謝玉恒靜靜看著季含漪走近,她向來打扮的素凈,或許她應也知曉自己生的昳艷,所以發上也總是一根玉簪或是點翠。
那櫻桃小唇不涂脂亦薄紅,杏眸瀲滟,身上披著月白色的狐貍毛斗篷,斗篷上的絨帽戴在那一頭濃密的發間,攏著她小臉,她臉龐白凈又線條柔和,雙眸一抬,纖長濃睫輕顫,看起來不由惹人憐愛,還有兩分可愛的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