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是謝家每一個人口中最好的樣子,沒有差池,沒有自己的情緒。
謝玉恒將所有的擔子放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在他心里,謝家每一個人的感受都比她重要。
他甚至不論對錯,不辨是非。
可笑的是,僅僅是因為她是他的妻。
當真辛苦。
當真委屈。
直到現在,他依然將她的情緒當作是任性,當作是胡鬧。
他依然用這樣失望的眼神看她。
季含漪不明白,為什么謝玉恒明明并不喜歡她,為什么還不愿寫下和離書。
既他對自己這般失望,兩人一別兩寬,于他來說,不該是解脫么。
她不明白,她看不懂他。
但他與她之間早就溝壑難填,永遠都向對方靠近不了,永遠都不明白對方。
季含漪無言,猶如從前三年里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對自己無言那般,直接合上了房門。
合上的房門將最后一絲透出來的光線都隔絕在夜色里,謝玉恒失神看著那道門,看著季含漪剛才眼神里那抹他看不懂的神色。
他往后踉蹌后退了一步,站了良久。
季含漪沒有理會謝玉恒到底在外頭有沒有走,她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吩咐下人去燒熱水沐浴。
她再不將他的情緒放在心上,去反復揣摩他想讓自己怎么做。
這本不是她的錯,她不需要用改變來迎合謝家的每一個人。
到第二日一早的時候,謝玉恒依舊等在院門口,季含漪避無可避,只好從他前面走過。
當謝玉恒又要伸出手時,季含漪已經先他一步錯開了身,走在前面。
謝玉恒錯愕的看著自己懸在半空的手,又看著季含漪的背影,抬步走在她的身側。
曾幾何時,兩人即便走在一起,也完全無話。
習慣了季含漪在他面前偶爾找起的話題,謝玉恒在這一刻意識到,從前兩人之間的所有對話都是從季含漪開始的。
她不說話,兩人好似也沒有話可說。
他試著翻找起話題:“為什么不吃廚房送去的補藥?”
季含漪垂眸看著腳下的路,聲音很輕:“我用不著。”